“军中闹过那一场瘟疫,更是可怕。我身为军医,责无旁贷。那时,我也顾不得保全自己,直接住进了被隔离的瘟疫区。熬了一个月,终于配制出了解瘟疫的药方。”
“因为这一功劳,我升了官,成了六品医官,掌管边军所有军医。”
“做军医是辛苦,不过,能救治伤兵,为边军出一份力,我心里也很踏实安心。这么多年,就是苦了你……”
“怎么几句没说,就又拐到这个话题上来了?”程锦容故意绷起脸:“爹再说这些,我可真的不高兴了。”
程望哑然失笑:“好好好,都是爹的错,爹不说就是了。”
“两年前,鞑靼太子被贺祈一刀杀了,鞑靼可汗率残兵逃回草原,边军大胜。这两年,边关安定多了,偶尔打些小仗。伤兵少了,军医们也消停多了。”
“所以,我才敢张口告假半年。换在以前,根本没脸张这个口。”
程望滔滔不绝,说起了边关风光,说起了边军的英勇,说起了军医们的辛苦和喜悦。
程锦容安静地聆听,温柔地凝望着亲爹的脸孔。
程望今年三十有七,人已中年。鬓角有了白发,俊脸上也有了沧桑。
不过,绝不像他口中说的什么人快老了。男人到了这个年龄,正是盛年,也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程望被女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咳嗽一声道:“锦容,你这般看我做什么?是不是觉得爹又老又丑?”
程锦容抿唇一笑:“谁说我爹又老又丑,我都不依。我爹正值盛年,风华正茂,是世间最好的男子。”
程望被女儿夸得美滋滋的,咧嘴笑了起来。
……
门外忽地响起了孩子的咿呀叫嚷声。
程锦容目中闪过笑意。
程望眼睛一亮,站起身来:“是不是阿圆和阿满来了?快让他们进来,我要见一见外孙。”没等程锦容起身,已抢先一步去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正是阿圆阿满。
明日就满周岁的一对双生子,生得白胖俊俏。此时天气正热,各自穿着大红肚兜,晾着白嫩的小屁股和小胖腿。头发被剃得光光的,只在中间留了一些,用细细的红绸扎成了小冲天辫。
就像从年画走下来的胖娃娃,别提多招人喜欢了。
程望满心欢喜,爱得不行,将两个孩子抱起放在腿上:“阿圆,阿满,我是你们的外祖父。”
阿圆阿满只会叫娘和爹,不会叫外祖父。
孩童最是敏锐。兄弟两个感受到了眼前人的疼爱和喜悦,也不怕生,坐在外祖父的腿上玩闹起来。
阿圆胆子大,伸手去扯外祖父的头发。
阿满有学有样,也伸手去扯,一边咯咯笑着。
程望头皮被扯得生疼,却半点不恼,呵呵笑了起来。
程锦容笑着瞪儿子们一眼,将他们的手拿下来:“不准扯外祖父的头发。”
程望不乐意了,硬是将外孙们的手又拿回来,放在自己的头上:“阿圆阿满想扯就扯,外祖父高兴的很。”
程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