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欠下的债，也就欠下了，欠一辈子，折磨他的良心。
简痛苦闭眼，眼角微微湿润，打湿了卷长的睫毛。
再次睁开，眼中已经没了乔希的身影，里面的神色恢复如初，像是一汪琥珀，再也找不到任何波澜。
他提步离开，来到夫人所在的别墅。
她在屋内大发雷霆，将珍贵的花瓶、壁画砸的满地都是。
佣人瑟瑟发抖的躲在一处，头也不敢抬。
简刚刚进屋，一个水晶杯子就砸在了脚下，四分五裂。
他顿下，看向远处狼狈盛怒的夫人。
她的头发都有些凌乱，以前可梳理的一丝不苟。
“你还有脸来看我？你联合乔希，把我囚禁在这儿，你满意了？”
“我苦心为你经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你到底是为我经营，还是为你自己的野心？我从未说过自己想要得到凯特林，是你太过执着。二哥死了，你变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你让乔希为我铺路，没有给我第二条路，只能勇往直前。”
“你是我的母亲，你从未问过儿子喜欢什么！你只知道让我学习，变得优秀。儿子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你知道吗？儿子的生日，你记过吗？我生病的时候，你在我身边嘛？”
“你只是凯特琳的当家主母，不是我的母亲，我和乔希一样，只是你夺位的武器罢了。我掌管凯特林，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施展你的野心了！”
“母亲，我说的对不对？”
“你……你不要跟我胡说八道，我没有，我只是为了你，为了你而已！”
“乔希即便不是你亲生的孩子，可也叫了你母亲二十多年，为你做事二十多年。你明知道她偷偷吃下了顾长宁的毒药，你为什么还装作若无其事，每周都送去？”
“你明明知道她的衷心，却还处处提防，想要置她们于死地。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是软的，还是硬的，是炙热的还是冰冷的！”
“我告诉过你，我不稀罕继承权，是你一步步把我逼到这个田地。用许意暖逼我，用二哥逼我，如今我如你所愿，体会到了权力的好处，我也不会让我身边有这样野心勃勃的人存在。”
“自食恶果，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母亲对于一手调教出来的武器，可还满意？”
“你……我看你是疯了，你竟然敢这样跟你母亲说话！混账！”
夫人冲过去，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声音尤为清脆响亮，掌心都疼了起来。
夫人怔住，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可现在……
“简，疼不疼？我……我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气的糊涂了。哪怕我有千百个不对，我也是你母亲啊，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我……我以后做一个好母亲好不好？”
她颤抖的抚摸着他挨打的地方，鲜红的巴掌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简的眸色阴冷了几分，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