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卿没说话,起身行至书案前,抬手捻了一支笔,“研墨。”
靳月点头,也不多问,手脚麻利的研墨,动作一气呵成,十分利索。
笔尖蘸墨,提笔写字,“裴春秋”三个字跃然纸上。
“大师伯?”靳月愣怔,“这与师伯有什么关系?这些人定不可能是师伯派来的,他虽然出身燕王府,但与那些人是截然不同的。”
傅九卿放下手中墨笔,这才幽幽开了口,“你不是很好奇,那个瞎子是怎么走出天牢的?也许,裴春秋会给你一个答案。”
瞧着掌心里的白纸黑字,靳月微微皱眉。
师伯会给她一个答案?
是什么答案?
“大牢里没有内鬼,不会有人放一个瞎子逃出去,你若真的好奇,可先去大牢,再去找裴春秋。”他意味深长的看她,温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之前不是说,他很奇怪吗?”
靳月是提过,这算命的瞎子长得很是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而且她很确定,这人并未易容,如瞎子所言,是货真价实的人脸。
人是冲着靳月来的,所以……靳月进大牢里问问,实属应当。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大醉了一场,然后就、就发现人丢了!”据当时看守瞎子的狱卒回忆,似乎就是这样一个过程,这会上头怪罪下来,他们这帮人悉数吃不了兜着走,“七皇妃,公主,咱们真的没有玩忽职守,真的一直看着,可就、就……”
靳月站在牢门口,伸手晃了晃栅栏。
“每个月都会检查,绝对不可能有松动的迹象,而且这大牢里戒备森严,就算你出得了这牢笼,也出不去外头!外头的侍卫都是实打实的佩刀佩剑,这一个瞎子除非长了翅膀,否则……”狱卒快哭了。
若不是靳月来提人,这会他还在接受审问,闹不好是要上刑,落个私纵囚犯的罪名。
可正因为如此,现在谁都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丢了!
莫名其妙的丢了!
“饶是立地成佛,也得有道光啊!”霜枝挠挠额角,“这门锁都是好的,天窗又那么小,按理说怎么都不可能咻的飞出去才是。”
狱卒带着哭腔,“谁说不是呢?可咱们的确没有私纵囚犯啊!”
靳月相信这些人没那么大的胆子,行刺北澜七皇妃的刺客,哪能轻纵?必定是严加看管,除非……
“什么味儿?”靳月从一开始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子怪味,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若隐若现,似乎是已经消散了很久,淡淡的,好像有点杏仁味,“你们之前吃过什么?”
狱卒忙道,“都检查了一遍,食材都没问题,送饭的也都是咱们这儿的老熟人!”
“不是,有没有吃过什么……杏仁之类的东西?”靳月问。
狱卒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那么梅子酒呢?又或者带点酸味,香甜味,比较接近于杏仁的东西?”靳月追问。
狱卒还是摇头。
霜枝和明珠面面相觑,沿着牢房嗅了一圈,也没闻着什么味儿……
“我大概知道了!”靳月压了压眉心,“师伯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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