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摇头,“姐姐这话错了,夜侯爷虽然年纪大了,可他又不是小孩子,您这么做……问过他的意思吗?”
“我……”顾白衣哑然。
靳月以指尖掸去唇角的碎屑,往盘子里抓了一把花生,搁在自个跟前的碟子里,慢悠悠的剥着花生壳,“姐姐,我知道您心善,亦是为了孝顺,可孝顺不得当,那就是害人害己的愚孝。您要对夜侯爷好,您得亲自问他,他需要什么,想要什么,而不是自以为是的给予!”
顾白衣点头,“是!”
“夜侯爷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什么都看得清楚,哪里需要你为他做什么?”靳月叹口气,“您只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还有腹中的孩子,就是对他老人家,最好的报答!”
顾白衣噗嗤笑出声来,“小小年纪,这般老成,真是怕了你!”
“姐姐,我想吃你宫里的红烧狮子头。”靳月嚼着花生仁,“上次做的就特别好吃。”
顾白衣连连点头,“知道,所以早就备着,就怕太后娘娘不让你留下。午膳,同进?”
“有饭不蹭是傻子!”靳月翻个白眼。
当然,她也不会白吃这顿饭,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总归是要办实事。趁热打铁,此番顾若离出事,那天牢里的那位就再也没了希冀。
吃过了午饭,靳月瞧着顾白衣歇下睡午觉,便悄悄的走出了承欢宫。
“公主?”二月在后面追上来。
靳月笑问,“怎么,有事?”
“主子近来身子好了不少,可奴婢觉得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哪儿不太对,所以……”二月整日跟着顾白衣,若说顾白衣有什么不妥之处,那她定是第一个察觉的。
靳月点头,“我懂你的意思,等我处置完了丁芙蓉的事情,我再来帮玉妃姐姐看看!”
“多谢公主!”二月行礼。
没走两步,靳月又回头问道,“是近来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什么太奇怪的事情。”二月摇头,“便是二夫人的事情败露之后,燕王府的人来过,送过一些礼,主子没收,都给退回去了,其他的……主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走得最远的就是御书房和慈安宫,委实没去过别的地方。”
也就是说,没别的什么异常。
“我知道了!”靳月点头,抬步就走。
因着有太后给的令牌,又因着身份和皇上此前的谕令在先,天牢的人没为难靳月,恭敬的领了靳月进去。
在这里,靳月又见到了那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只是此时此刻的丁芙蓉,哪里还有昔年富贵端庄的模样,全然一副邋遢至极的模样,蓬头垢面,血污满身,显然是受过了重刑。
天牢的刑罚嬷嬷咬着牙,“公主,您别看她现在这般气息奄奄的,实际上,这人就是贱骨头,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说。入了天牢到现在,连句疼都没喊过,奴才见这种人见得多了,多半是存了心思,想等着人来救她呢!”
救她?
靳月立在牢门外,唇角勾起,黑深深的眸子里,泛着嘲讽的幽芒,“丁芙蓉,顾若离已经被燕王府休弃,现在她已经是泥菩萨过河,你还在等着她来救你吗?”
丁芙蓉赫然抬头,身子微微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