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岁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一旁的拓跋少年,眸色暗淡,“果然,不易!”
“安师爷,我先回去了!”靳月拱手。
安康生点头,扬唇笑了笑。
目送靳月离去的背影,拓跋少年回过神,“敢问师爷,这位姑娘……这位妇人是何人?”
“太后义女,元禾公主。”安康生只字未提傅家。
拓跋少年愕然,“公主?!”
“是!”安康生送了二人出门。
待马车离去,罗捕头揉着惺忪的眸子上前,“大半夜捡个孩子,倒也是个好征兆。”
“什么征兆?”安康生皱眉瞧他。
罗捕头白了他一眼,“蕴意傅公子和靳月,早生贵子啊!”
安康生:“……”
“拓跋……莫不是北澜的……”罗捕头好似清醒了些许。
安康生面色凝重,“北澜使团之中,大将……军拓拔野带着公子拓跋熹入大周,觐见大周皇帝,不过他既没说破,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统领……军?”罗捕头拢了拢衣襟,“他们好似来找人的,那穗子是怎么回事?”
安康生掉头就走,“若我事事皆明了,早就去天桥下摆摊了!”
“怪哉!怪哉!”罗捕头直摇头。
马车内。
岁寒抓着自己的穗子,“姐姐,那个公主的腰间穗子,分明与你所做的一般无二,你为什么不找她问个清楚,她三言两语的推诿之词,摆明就是骗你!”
拓跋熹微轻轻拂过孩子的小脑袋,“大周有句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既然来了,自然不能太着急。岁寒,以后不要这么冲动,知道吗?”
“可是姐姐……”
“好了,今日你擅自离开,可知道有多危险?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如何跟爹交代?”拓跋熹微叹口气,轻轻捏着小家伙的面颊,“岁寒,我们会找到他的。”
小家伙无奈,“可是姐姐,都找了这么多年了,还能找到吗?”
她不知道是否能找到,但她知道,就算穷尽一生,她都得找到那个人。
“靳月?元禾公主!”拓跋熹微皱眉,“难道他在宫里?”
又或者,跟宫里有关?
到底,在哪呢?
心头沉甸甸的,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大周这么大,又该去哪找他呢?
回到上宜院,靳月坐在秋千上,脑子里却是拓跋熹微的影子,那姑娘生得极好,又身份尊贵,若是……幽然叹口气,她垂眸瞧着自己的脚尖,瞧着风吹动了裙摆,露出绣着木槿花的鞋面。
微光里,甚是好看。
“少夫人自打回来,就闷闷不乐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霜枝不解的望着明珠。
明珠怀中抱剑,亦是不太明白少夫人的心思,“是不是担心公子?”
霜枝摇摇头,不像。
那到底是怎么了?
靳月只是觉得心里不安,尤其是见到了岁寒和那位拓跋公子之后,隐隐觉得好似要出事。
拓跋,北澜,穗子……
这当中,到底有什么纠葛?
头疼,真是头疼。
行辕内。
拓跋熹微刚抱着岁寒下车,早已有人冷然伫立。
“大小姐这是去哪了?”
岁寒快速抱住了拓跋熹微,“姐姐!”
“乌丞相这是在等我?”拓跋熹微冷笑,抱着怀里的岁寒,轻轻拍着他的脊背,示意他不要紧张,“又或者是乌丞相年纪大了,愈发的认床,所以睡不着觉?”
乌岑身为北澜的丞相,手握大权,自然有目中无人的资本,“拓跋将……军带着你出来,本就有违体制,若不是大将……军力荐,你觉得你能出现在大周吗?”
“饶是丞相不喜,我也已经出现在大周,一路上丞相诸多刁难,到底是什么意思,真以为旁人不知吗?”拓跋熹微抱着岁寒往屋内走去。
“小丫头片子,火气还不小!”乌岑冷然,转头叮嘱心腹,“盯紧他们,若有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是!”
乌岑眯了眯危险的眸,他就不信,还能输给这么个小丫头。何况大周地域辽阔,想要找一人,如同大海捞针,哪有这么容易!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冷寂,最是可怕。
天还没亮,宋宴便已起身更衣,坐在床边,瞧一眼床榻上半遮半掩的细柳,眸中颜色愈发深沉几分,若是换做靳月躺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
当然,这个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天亮之后,她……就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