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鸡皮疙瘩都给我干出来啦,我都这把岁数了,赚再多钱有啥意义,我享受的不是每天上涨的余额,是那份掌控江山的满足。”段磊开怀的一笑:“不过嘛,白来的好处我肯定要,钱从眼前过,不要是罪过,成,等你回来以后,咱们再细聊。”
结束通话以后,我脸上的笑容陡然消散,又管地藏要了一支烟叼在嘴边,没点燃就那么空嘬。
“一下子扔出去百分之五的股份,你不怕其他人起意见啊?”地藏掏出打火机想替我点燃。
“坐公交就需要两块,为啥会有人花百万买台公交?上个厕所顶多五毛,为啥有人花几万盖公厕,不是需要大于供求,而是有些事情必须得有人做,家这玩意儿啊,整整齐齐就叫好。”我摆摆手拒绝,苦笑着回答:“拿百分之五换个完整的家,值得。”
地藏蠕动嘴角:“朗朗,其实你不需要这样的,只要一句话,我可以立即..”
“迪哥,你是胖子的发小,我也拿当成自家亲人看待。”我舔了舔嘴角的干皮道:“这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回去以后不要跟任何人说,更不要提我们一家子在车站遇袭,晚点我会交代清楚小雅和莲姐。”
地藏拍了拍我肩膀头轻问:“不委屈吗?”
“头狼嘛,不吃别人吃的亏,咋享别人享的福。”我扬起嘴角,露出个灿烂的微笑道:“不委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哈,到此为止。”
“吱嘎..”
正说话的时候,我们背后的大铁门从里面被拽开。
吴恒杵着拐杖,一颠一跛的从里面走出来。
他的脸颊鲜血密布,尤其是嘴角和胸口处就像是涂抹上几串被碾碎的葡萄一般,红得发紫,微微呲开嘴唇露出来的牙龈也是红色的,隐约好像还挂着一抹碎肉,衣服拉锁让拽开,近乎半敞着怀,我又看了眼他那条受伤的残腿,裤腿同样被鲜血给浸透。
见到我和地藏都在瞪着眼睛看他,地藏豁嘴“呵呵”一笑。
地藏绷着脸问了一句:“需要搀你一把不?”
“我开车来的,车在街口,麻烦了。”吴恒从兜里掏出掏出一把车钥匙。
见我微微点头,地藏从腰后摸出一把手枪递给我,随即迅速拔腿。
我抻脖朝着院内望了一眼:“里面的人..”
“除了文海都活着,文海是通缉犯,他们会处理好的。”吴恒慢吞吞的开口,说完以后,我突兀发现他的眼角红了,泪水在眶子里来回打转。
迟疑片刻,他像是讲给我听,又像是自己感慨:“那条老狗其实也没什么错,换成我当年是他,也一定会把最没用的人丢出去顶罪,只是我们当时身处国外,他不该一语不发就走了,哪怕只是跟我说一句,一句就好啊。”
我抽吸两下,没用接茬也没有规劝。
我没有经历过他的经历,也没有痛苦过他的痛苦,自然理解不了他的恨意。
“我在文海身上找到了这些,应该对你有用。”吴恒吞了口唾沫,展开同样血呼啦擦的大手掌,一部老款的诺基亚手机,还有一张被红血染透的转账单。
我瞟了眼转账单的落款,皱了皱眉头,立即接过来,朝着他低头道:“谢谢。”
吴恒神叨叨的又笑了:“你很有意思,比我想象的还有意思,我不让你帮忙,你真的没有动手,你很尊重我,换成一般人,才不会管我愿不愿意,必定帮忙,因为这样我可以欠他一份人情。”
“那你没想过,万一他宰了你呢?”我盯着他的眼睛问。
吴恒喘息两口道:“那说明我命数如此,就应该死在这里。”
“哔哔!”
说话的功夫,一台白色的“现代”越野车停到我们跟前,地藏从驾驶位探出来脑袋招呼。
“麻烦扶我一下。”吴恒侧脖朝我笑了笑。
我搀住他的胳膊,小声评价:“拿一条腿换一条命,你也赚了。”
“不是,我故意的。”吴恒耷拉着脑袋,声音很小的回答:“他根本杀不了我,是我自己想把这条腿送给他的,还他曾经的教育之恩,我这个人做事情从来不问对错,只讲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