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我和刘博生钻进车里,刘博生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特别犯难的端着手机,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低喃:“小朗子,你说这事儿我咋跟我师叔说。”
“消息是谁给你的?准确不?”我皱了皱眉头问。
“杰哥的一个小兄弟,也算不上是他给我的,他正好去学校附近的小混子圈里打听,结果听说那附近的一个垃圾点,今天早上发现了一具男尸,然后那小兄弟去派出所跑了一趟。”刘博生咬着嘴皮道:“警察说,发现尸体的时候,肾脏和眼角膜都没了,衣服也被扒光,没有任何特征,正准备登启事。”
我吞了口唾沫,心底无比惊骇的问:“碰上贩卖器官的了?”
“我特么管他是贩卖啥的,必须挖出来这帮逼人。”刘博生红着眼珠子低吼:“我师叔要是知道这事儿,绝逼得崩溃了,小朗子你说该咋办呐!”
我轻拍刘博生的后背安抚:“先别慌,咱去趟派出所,确定一下身份,万一搞错了呢。”
“吱!”刘博生猛然踩下刹车,深呼吸两口朝我道:“诶卧槽特麻的,我这会儿浑身哆嗦的太厉害,你开车吧,我给你导航。”
瞟了眼刘博生泛白的指关节,我点点脑袋。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赶到事发附近的派出所,还没进门,我就听到大院里传来男人悲锵的痛哭声。
“快下车,是我师叔!”没等我把车停稳,刘博生已经踹开车门蹿了下去,速度飞快奔进派出所大院里。
我紧随其后的撵了过去,派出所的大院门口,曾经替我们多次治伤的廖叔浑身是土的瘫坐在地上,脸上挂满了浑浊的泪水,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正不停的在旁边拉拽劝阻。
刘博生一个健步扎过去,恼怒的推开一个警察咒骂:“你们要干啥?薅他干鸡毛!”
说罢话,他抻手拉搀住廖叔的胳膊询问:“师叔,确定是小勇了吗?”
几个警察马上围堵在刘博生的跟前。
我忙不迭走上前朝几个警察道歉:“不好意思同志,我们是死者亲友,我朋友情绪太激动了。”
一个警察头头,还算善解人意的摆手:“家属的心情我们能理解,我们也一定会积极破案,争取早日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但是你不能在这里闹,这是讲法的地方,发生这种恶性案件,我们的压力也很大。”
廖叔仿佛一下子苍老很多,整个人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木讷的点点脑袋,点头的同时,豆大的眼珠子顺着面颊往下滚落。
“人呢?我要求看一眼人!”刘博生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珠子咆哮。
“尸体,我们需要进一步检查,刚刚死者的父亲已经确认过孩子的身份。”警察头头叹口气,抿嘴道:“节哀顺变吧,小刘带几位先生先去做下询问笔录,案情如果有进展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的。”
刘博生情绪失控的指着对方鼻子咒骂:“你说的叫什么屁话?什么时候案情能有进展?人都没啦,还需要检查什么!”
“生,别这样。。”我赶紧拽住刘博生,冲着警察头头低语道:“同志,我们理解你们的难处,也请你们担当一下我们的心情,孩子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检查,不是让活着的人更难受吗?通融通融,行不?”
“我是按照规章制度在办事的。”对方态度决绝的拒绝。
刘博生拨拉开我,再次冲着对方扑了上去:“屁的规矩,你告诉我从尸体上能检查出毛线?”
“阿生。”廖叔扬起泪流满面的脑袋,声音很轻的结巴道:“我想把。。想把我儿子接走,我不告了,这事儿我想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