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这是个中年人,穿着很体面,西装马甲白衬衫,头发梳成了一个背过去的油头,络腮胡子修剪的整整齐齐,胸口还挂着一块这年月很少见的怀表,一身英伦绅士气派。
不过现如今满脑门都是油汗,马甲都是褶子,衬衫领子也歪了,估摸着刚才挤过来也没少费劲。
而且——他一靠近,我就皱起了眉头。
我闻到了一股子湿粘阴冷的气息,腥膻,发咸,像是从沼泽地里散发出来的一样,不像是活人的味道。
我心底蠢蠢欲动,是一种要捕猎一样的感觉,回想起来自己的“怪病”,赶紧又喝了一口荷花蕊茶。
卖药材的上下一扫,也知道这个人的购买力,连忙说道:“雄黄有,我这的雄黄是整个三仙桥最纯正的,一个渣的假也不掺!老板你看着品相……”
说着,端出来了一盘子:“您来多少?”
中年人吸了口气:“这点太少了——还有吗?”
这一大盘子怎么也得有好几斤。
卖药材的一愣:“不是,您拿雄黄干什么使啊?家用,还是批发?这东西多了,容易中毒……”
“你别管我干什么用,”中年人说道:“越多越好!”
谁还能嫌钱咬手,这买卖甭管缘故,能赚到钱就是好买卖,那卖药材的连忙拿起电话:“哎,给我配货,我这来了大主顾了!”
白藿香禁不住也有点好奇,打量了那个人一眼。
我则早看出来了,问那人:“买这么多,是因为遇上邪事儿了吧?”
那人身体一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说,这个人眉宇之间一股子黑气,几乎夺面而出,这叫“祸临门”,应该是家里有邪祟。
那黑气经停夫妻宫和子女宫,跟老婆孩子有关。
这中年人一愣:“你——你是吃阴阳饭的?”
我点了点头:“你遇上了难事儿,我可以帮个忙。”
可没想到,他上下一打量我,回头发了个微信,就转过身摇摇头:“谢谢了,我这边已经找了合适的大师,一事不求二主,不劳您费心了。”
我倒是不意外——伸手就把名片拿出来了,说不要紧,你有需要,再找我。
这人这几天着急上火,印堂上一片赤红,眉心正叠出了三个浅浅的皱纹,意思是一波三折,于先生和事主,都没那么顺利就能解决。
这个时候,卖药材的过来了,凑近他叽咕了点什么,估计是批发价不想让我们这些散客听见,那中年人连连点头:“钱不要紧,就按着你说的,拉紫金花园去。”
紫金花园,是本地最贵的小区之一。
接着,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也就把名片装进去了。
我则继续给白藿香装药材,当骆驼。
而白藿香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眼神也有点不对。
“怎么了?”
“他身上的味道,你闻到了吧?”
我点了点头:“你也闻到了?”
“是爬虫的味道。”白藿香说道:“我在西川闻的多了,错不了,而且,味道那么重,可能,还是个很大的爬虫。”
“这也不奇怪,”隔壁摊子卖鸡内金的老板答道:“现在好些人爱养点冷血动物,我去养鸡场进货,妈呀,有个客人,大包大包的买鸡内脏,就是为了养什么“宝贝儿”,咱也不懂了——大开洼(大野地)里那么多地了派子(蜥蜴),还花钱买点外国的在屋里养,怎么,外来的法师会念经,外来的爬虫是明星?钱多了烧包!”
又一个卖灵芝就笑话他土包子,什么守宫,变色龙,那跟咱们的野物根本不一样。
买鸡内金的不服气,指着对面“飞龙”摊子说:“一个尾巴四个爪,怎么不一样?”
“飞龙”是专门拿来泡酒的,都是各种干制蜥蜴,刨干净内脏,绷的紧紧的,好似一把一把的蒲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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