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山按照我的嘱咐从老莫那买了十斤羊肉,还跑到江老板店里弄了好几分小面回来,另带着装了一小包花生,这是为大黑准备的。
反正大黑一过凌晨就会跑出去找东西吃,提前给他准备好,也免了他再去撬江老板的门。
其实我就想不明白了,大黑明明是个灵体,为什么还要吃东西呢,更何况他每进食以后都是一副半死不死正在死的倒霉样,何苦为难自己?
吃过饭,我和李淮山提前将一干速食品装包,随后我就拿来了被褥,让他睡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他铺好了被子,我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这一夜,我们需要尽己所能地养精蓄锐,明天进入后巷,还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
毕竟仉亚男也说过,后巷是魑魅魍魉的居所,我不知道她口中的“魑魅魍魉”指得究竟是什么,但想必都是些厉害的邪物。
第二天早上五点,我和李淮山起床吃饭,当挂钟的时针刚刚越过第七个刻度,李淮山背上了背包,我则拿上了所有的法器,以及一些药材和陈米,带着他从旧货店出发,直奔靠近老巷子中段的烟草店。
二爷的手书上说,后巷的入口就在木雕店和烟草店的夹缝里,但我之前也说过,李淮山新开的那家店,是老巷子里唯一一家经营烟酒生意的店面。
手书上的这家烟草店,店名叫“南北阁子”,做得是南烟北草生意。
所谓的南烟,是来自于福建、广东的金木丝,这种特殊的木丝确实可以当做烟丝来抽,但大部分人买它们都是用来做法器的,更何况这玩意儿价格虚高,真拿来做烟丝,按一天一包烟来算的话,恐怕任何人都抽不起。
至于北草,则是产自陕西的一种蓍(音同“诗”)草,这东西是拿来巫卜算命的,草尖上的带着剧毒,偶尔也用来做毒药。
放眼整个老巷子,只有这家南北阁子把生意做到了明面上,其他的店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同时经营着两种完全不相干的买卖。
就像和南北阁子相邻的那家木雕店,卖木雕是假,卖符纸才是人家吃饭的生意。
这两家店的老板都姓刘,我很少和他们来往,不过听江老板说,这两位老板是一对孪生兄弟,但两人的关系不怎么样,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矛盾。
两家店之间有一条不足半米宽的夹缝,以前我也曾疑惑过,为什么老巷子里的其他店面都是房挨着房,你家东墙就是我家西墙,唯独这两家店之间留了一道缝隙,而且这道缝隙还用灰砖和水泥堵上了。
直到昨天看到二爷那封手书,我才知道这道墙的后面原来另有玄机。
在烟草店门前驻足的时候,店里的刘老板看到了我和李淮山,立即堆着一张笑脸迎了出来:“大掌柜来买东西吗?”
我还了一个笑脸:“这么早就开店啊?”
刘老板说:“唉,也是没办法的事,前阵子清泉派的人从我这订了几根金木丝,这不仉家又到了十年祭嘛,清泉派的人也来了,我就寻思着,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派人来,就早点开门候着。”
我点了点头:“也是这么个理。”
刘老板见我说完话就要走,又问一声:“大掌柜不是来买东西的?”
我笑了笑:“你们店里的东西我可买不起,就是看你开门早,停下来看一眼。”
“你先等一下。”刘老板一边说着,又转身回店里,拿了三四根上好的金木丝出来。
看到他的举动,我十分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他将金木丝缠好,直往我手里塞,见我不肯收,又小心翼翼地问我:“听说,这次的十年祭,是小魔王主持的?”
我点了点头:“刘老板消息够灵通的啊。”
他笑了笑,随后也不管我乐不乐意,硬是将金木丝塞进了我的口袋里:“我都听说了,小魔王安排你和仉家:“二爷做大掌柜的时候,管得实在太宽了,谁家的生意他都要插一脚。小魔王也是这样,而且他这人记仇啊,你但凡是一不小心逆了他的心意,他就要想方设法地报复你。还是新掌柜为人厚道,咱们这些街坊邻居啊,都希望新掌柜能一直留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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