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熄灭了，天空繁星点点，偶有护国大阵的彩色流光闪现，那是不怕死的邪魔异兽撞击大阵。
远处月亮才上山头，月色昏黄，朦胧，悠远，神秘。
张哉喝一口茶，铛，重重放下茶壶，一改先前的态度，严肃之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戏谑，说道：“老柳还真舍得，一次两个！”
他这话说地很直接露骨，冲张、陈两家与柳家明里暗里的恩恩怨怨，就算把他两人抛尸荒野，扔到邪魔王庭，外面看热闹的人，也觉得合乎逻辑。
柳丝丝明白他这话里的“深层”意思，脸突然红了，不是羞愧，而是气愤。
在她眼中，如日中天的柳家，还会怕她这只落在平阳没了牙齿的老虎？
如说不是她父亲来之前叮嘱一定记住长幼有序，她现在估计要发火了。
可是，她被张哉的气势，给压得死死的，除了心里窝着火、气愤，她没有别的法子，来破开张哉。
别说她，就算她老子来了，面对张哉的气势，也得缩着！
“不怕长生把你们全都吃了？那小子混账的很，十几岁小屁孩的时候，就是个十足的色痞，当年在中州，他可是养了一个女人呢！”
张哉摇晃着竹摇椅，翘着二郎腿，这番话乍听之下，里面藏着得意和恶趣，然而，这不过又是张哉放出去的一通迷雾弹罢了。
自己要是不表现出来轻浮弱智，怎么就给对手表现自以为是的聪明呢！
而且，乱人方寸最好的办法，就是激怒对方；
而真正看清对方目的的最好方法，就是看他们愤怒之中的表现。
听着张哉调笑似的又带嘲讽的话，柳丝丝有些委屈，“家父他......”
“他尽出些下三路的招，”张哉呵呵一笑，很是不屑，“可有又施展不到对手身上，最后那叫驴唇不对马嘴，损己利人——嗯~，用长生他母亲的话来说，那叫大善人！”
这话真是损，可对柳丝丝来说，人家只不过用了最直白的话，讲了事实。
她无可辩驳。
那话听着让她如鲠在喉，难受啊！
纵然是巧舌如簧，奈何事实胜于雄辩。
当年，柳家上一代掌舵人柳小蝉死后，柳家分崩离析，之后，柳度闲上位聚拢柳家力量，在外人看来是力挽狂澜，可是在知情人眼里，张哉这话就是最好的注解。
用后来张仙儿的话，那就是一顿忙活，结果一地鸡毛！
柳丝丝被张哉这话说得，更加觉得委屈了。
而她除了委屈，也只能是委屈——她不比她爹高明多少。
“叔！”
柳丝丝心里那一点庆幸也不敢有了，再这么试探下去，无异于抚虎须，她端坐而言，道：“家父他真心实意的，没有其他意思，我妹她...她也是只是少女心细，不在我们这些事里......”
“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了吧！”张哉冷哼一声，“这就是例子，后面还多着呢！”
柳丝丝低下了头，她明白张哉话里的意思。
可是，她自认为路不是她自己能选的，毕竟谁也没法决定自己的父母，如今对她来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没有后路了。
“大丈夫得有气度！”张哉把茶壶递给柳丝丝，“给我加点热水。”
那语气，那态度，与使唤自家丫鬟下人无疑，他的表现不如他的话漂亮。
柳丝丝也像个丫鬟一样恭恭敬敬起身接过茶壶，添过茶水后，轻轻放到张哉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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