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平西王府律令,王府治下官吏,贪赃枉法者,杀无赦!”
天天和太子听了后一起点头。
郑凡开口问道:“看看这些尸首,最早的,有好几年了,最新的,皮肉还有些泛嫩呢,我问你们,你们觉得这世间贪赃枉法者,可杀得完?”
“孩儿一直很喜欢吃沙琪玛,吃过了,过阵子,就还想吃。”
“父皇曾与传业说过,为上者,当以利引之。”
郑凡伸手摸了摸天天的脑袋,对姬传业道:
“那是你爹还是王爷时对你说的吧?”
“是。”
“一时人,一时事,格局,不一样了。”
“孩儿受教。”
郑凡望着那些尸首,道;“行酷法者,可行一时,却无法行一世,每年春来,野草再生,和这是一个道理。
这草,是永远都不可能除干净的,看似除得干净了,一场雨过去,肯定又冒了出来。
但,因为这样就可以不管了么,反正做的也是无用之功。
一代人除一代草,一代人管一代事。
就和本王的刀一样,持刀者,当时常拭刀,一旦懈怠了,刀生锈了,到战场上,死的,就是自己了。”
“孩儿受教。”
俩孩子一起行礼。
王爷轻轻咂嘴,过完了导师瘾后,挥了挥手:
“行了,上马车吧。”
……
马车队伍终于来到了雪海关地界。
晋东之地,有三处屯田之所。
最大的一处自然就是奉新城,那里有着最多的人口;
而雪海关和镇南关一带,也是屯垦区域,为的是争取可以让这两处雄关的守军可以在粮草上尽量做到自给自足。
其中雪海关因为有当初侯府打下的底子,所以在靠近其地界后,可以清楚地看见沃野一片,秋收的工作,已然展开了。
马车行于田间官道上,看着两侧忙活的身影。
男女老少都有,壮劳力更是不乏;
军中标户农忙时,是得参与生产的。
其实,早些时候,郑凡想的是养一支纯粹的脱产募兵,但伴随着自己家大业大所需兵马规模的增大后,发现这压根就行不通;
无他,负担实在是太大了。
不是养不起,当年大燕举国之力,供养镇北军铁骑,晋东现在完全也可以;
但又想经营又想发展,赚多少吃多少,也就维持个局面不崩盘而已,平西王府的野心肯定不止于此。
现如今,也就梁程亲领的那三万最精锐铁骑算是脱产了,其余各地驻军,都得负责屯垦。
前面,有一支商队,商队挂的是平西王府的旗号,将通过雪海关去往雪原。
商队掌柜恭敬地等候着,待得两辆马车融入这支商队后,商队继续前进,过关卡,入雪海关。
剑圣掀开车帘,看了看外头的情景,道:
“原以为这里会变得清冷一些,但看起来感觉,比当年还要热闹。”
毕竟王府从雪海关搬到了奉新城。
“这才符合发展规律。”郑凡笑道,“甭管打仗不打仗,也甭管王府在不在这里,这座关卡,都不可能清冷下来的。”
剑圣看了一眼郑凡,问道:“为何要这般进城?”
不仅仅是这般进城,还有路上明显的隐藏踪迹,让剑圣有些好奇。
锦衣亲卫也一直放得远远的,并未紧紧跟随。
“想看些真实的东西,就得低调一点。”
“所以呢,你想看见什么?”
“还不清楚。”
剑婢此时插话道:“师父不要问了,咱王爷只是喜欢这种白龙鱼服的感觉。”
紧接着,剑婢又补充道:
“师父您越问,王爷感觉越好。”
“哈哈哈哈。”
郑凡笑了起来,将手中的一颗花生砸向了剑婢,
笑骂道:
“就你聪明,你当你师父不知道?”
剑圣没有言语;
但实则,这几年,在家做邻居,常串门的那种,在外出征更是几乎形影不离,彼此脾性,其实早就互相顺溜清楚了。
剑婢有些不服气道:
“那王爷你这明知故问做什么,你是来这里抓把柄的么?”
“不对,把柄都要临时抓的话,也忒丢人了。”
“那王爷既然有把柄在手,为何不直接将人发落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
郑凡看了看身侧的天天和姬传业,
尤其是对姬传业问道;
“传业。”
“孩儿在。”
“你父皇有没有教过你,如何处置一个你很讨厌的人?”
“父皇教过,父皇说,看一个人是否讨厌,是次要的,主要看这个人,有没有用。”
“继续说。”
“如果是有用之人,哪怕犯错,只要他犯的错没他的用处大,就可以放下。”
“嗯,听听,听到没有。”
郑凡又是一颗花生砸向了剑婢,
道:
“该抓的抓该拿的拿,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帮我守这座城么?”
“我……”
“都没孩子见识高,白吃了这几年饭了。”
听到这里,剑圣扭头看向郑凡。
“跟你师父多学学,做事做人,看事看人,这里也包含着剑法真意。”
“呵。”剑圣直接懒得说话了。
剑婢则目露疑惑之色,不服气道:
“王爷,你懂剑法么?”
“问你师父。”
剑圣只得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多听听,有用。”
“哦。”
剑婢只得应下了,她是信师父的。
……
入城后很久,待得商队即将自雪海关北门出去时,王爷所在的马车才脱离了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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