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只是转瞬间的,不是不想去思考,而是龙渊,已然来至身前。
面对剑圣,
李良申不敢怠慢;
因为知道自己的强大,所以才更懂得尊重对方的不凡。
大剑立于身前,
左手持剑柄,右手拍剑身,倏然间,大剑起身,身形带着剑形,化作了极为刚猛的剑气,此剑气不锋锐,却绝对浑厚至阳!
镇北铁骑用的是马刀,
这李良申虽说是剑客,但这把大剑,其实是舞出了刀的气息。
剑圣这边,并未一开始就采取针尖对麦芒的方式,哪怕,身为剑客,这应该是他的强项。
但在此时,龙渊却如同灵动的火蛇一般,以绝对的细微掌控,开始分解李良申周身的剑罡,这迫使李良申身形固定在原处,陪着他来玩这一场此消彼长的推手。
也借着这个机会,拉出了宽度。
阿铭和四娘马上明白了剑圣的用意,当然,郑侯爷也明白了,但比两位魔王慢一些。
四娘拽着郑凡的胳膊,和郑凡一起跳下了屋檐,阿铭作挡差。
谁知,
李良申却在此时又刻意地分出一道剑意,凝聚于掌心,顺势拍入大剑之中,大剑的剑柄和剑身之间,有一处凹槽,凹槽圆润,但在此刻却溢散出一道黑色的剑芒,直接打向了郑凡和四娘想要跳下的位置。
断后的阿铭不慌反喜,
身形一跃,纵身而下。
如果画面可以定格慢放的话,
那就是当四娘拽着郑凡跳下去时,
剑光飞逝而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阿铭的身形出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它。
随即,
阿铭的身躯在半空中快速旋转,身上的衣服也残破了一片。
这一幕,
很具有艺术气息。
终于,
四娘和郑凡落地,
“噗通!”
阿铭摔在了地上,头发散乱,礼服破烂。
郑侯爷的目光,马上落在了阿铭身上。
其实,
阿铭的伤势没那么重,正在和剑圣对弈的李良申怎可能分出太多的精力出来对旁边的人再进行攻击?
但郑侯爷的厮杀经历大多来自战阵之上,先前李良申的忽然出现,确实是有些击穿了郑侯爷的心防。
亦或者是一种本能地关切吧,
总之,
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人去思索和推测,第一时间,只来得及涌现出最为真挚的关切,以及被保护下的感动。
“呼……”
下一刻,
阿铭身上的气息也陡然一变。
先前因受伤加上自己故意而变得更加苍白的面色,无法自抑地涌现出一抹红晕。
随之而来的,
是一种畅快;
不仅仅是来自于实力的进一步恢复,而且还有这一道难坎儿竟然这般就过去了的轻松。
要知道,搁以前,光是想怎么舔以及各种方法地尝试都足以让人秃头。
另一面屋檐上,
薛三和樊力都瞪大了眼睛。
“力啊,我好嫉妒啊。”薛三说道。
“俺也是。”
“力啊,你先动手吧,期待马车下面还有高手吧。”
“好嘞!”
下一刻,
樊力举着一根大圆木,自屋檐上跳了下来,将自己带圆木,一起砸向了马车。
而薛三,
其身形自屋檐滑落下来后,
直接没入了黑暗之中。
“保护相爷!”
“保护相爷!”
……
屋檐上,
剑圣笑道:
“可以,与我对决时,竟然还敢分心。”
龙渊收回,却未曾收回入手,而是于半途翻转,一时间,剑气再度迸发,转而破开屋檐,没入下方。
下一刻,
李良申身形飞跃而起,大剑向下一压。
龙渊自其下方破出,和大剑相碰。
一击碰撞之后,龙渊再度收回,这一次,是悬浮在了剑圣身侧,这也标志着第一轮交锋结束。
李良申身形再度落下,
大剑立于身前。
“蜻蜓点水?”
李良申问道。
当年,二人曾大战过一次,久久未曾分出胜负。
李良申又道:“也罢,我就和你在这儿坐着,能将你兑出来,也算是足够了。”
剑圣摇摇头,道:
“不是的,先前只是想看看,你李良申这些年,剑术到底有没有精进。”
“如何?”
“反倒加了一些抑郁暮气,相由心生,剑自心起,看来这几年,你过得不得意。”
曾经的四大剑客之一,身为镇北军总兵,这几年这么多场大战,却一场都没捞得着;
不抑郁,那怎么可能?
所以,他才迫切地希望到边境去,否则,他的心,他的剑,也将会生锈。
“那你呢?”李良申问道。
“我?”剑圣笑道,“有个小院子,有个妻,有个儿子,还有个孩子,在妻肚子里。院子很热闹,养了一群鸡,
哦,对了,还有一只鸭。”
“院子在哪儿?”李良申问道,“哪天,我去拜访。”
“很好找。”
“哦?”
“平西侯府隔壁。”
“呵呵。”李良申叹了口气,“倒也是洒脱的日子。”
“嗯,我觉得我现在这日子,确实过得还可以。”
“所以呢?”
李良申看了看下方,
“我们就在这儿待着,还是,打一场?”
“还是打吧,我答应过他的,今日得杀了宰辅。”
李良申点点头,拍了拍大剑,道:
“有我在,你出不了手的。”
“我不懂带兵打仗,这方面,我肯定不如你,但论剑,现在的你,已经落于我身后了。”
“哦,是么,落了多远?一步,还是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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