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
周昌还对魏公公抬头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许拘谨。
魏公公也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周昌这个癞头和尚,当即有些羞涩。
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和位置,在魏公公面前,周昌确实有点虾米见到大鱼的意思。
曾经,剑圣最不忿的就是靖南王的那句:江湖,上不得台面。
别看一群英雄豪杰总喜欢喊“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实则,
真正心里有底气的,人压根不用喊。
魏公公扫了一眼这些个高手,有些感慨,高手是高手,但不经用啊不是,到底和正儿八经的手下完全不一样。
平时供在那里,挺好看,关键时刻顶不上去,还想着退。
六殿下手里的这帮人,实在是……
不过,魏公公又摇头笑了笑,其实,皇子是最不用为自己手下人担心的了,只要做了皇帝,那么,现在陛下的,就是他的。
下方的清扫,也已经进入了尾声,那群戴着面具的甲士杀起人来,真的如同鬼魅,让吴莹那几个看得都有些心惊,单对单他们当然不怕,但如果成队来捕杀他们,他们自己心里也没底。
其中,一为首者来到院子中央,摘下面具,露出陆冰的脸。
这位鸿胪寺的少卿,此时身上透露出的,是一股子冷血煞气。
“陛下有旨,提人上殿。”
“臣,遵旨!”
陆冰转身,推开门,进入厢房。
张公公左手掐着阿柔的脖子,右手卡着阿柔的手腕,女童站在角落,哭喊着:娘,娘,娘!
见到陆冰陆大人,张公公长舒一口气,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陆冰上前,亲自抓住阿柔,先强行打开阿柔的嘴,查看齿间是否有毒囊,确认没有后,再扫了一遍阿柔身上的利器。
其实,阿柔是会一点点功夫的,也懂一点点的炼气法门,在宫内,学了一些,但只限于帮贵人按摩舒缓情绪,真要说身手打架,那是不够看的。
检查完之后,陆冰用一口黑色布袋,将阿柔上半身完全罩住。
这时,魏公公也走了进来,看着张公公,魏公公笑骂道:
“也不晓得装一下等着咱家进来时再放人。”
对陆冰直接放人,意味着张公公,意味着张公公身后的六殿下,是早就猜出陆冰的身份及背后了。
张公公笑了笑,讨好道:
“是奴才心急了,心急了。”
魏公公对着张公公比了个兰花指,
再伸手将女童抱起。
女童许是被魏公公身上的气息所摄,竟然不敢哭了。
“呵呵,咱家有那么令人害怕吗,咱家可一直觉得自个儿挺慈祥的。”
“世子也这般说,回到家后吵着要跟他魏叔叔学袖中剑哩。”张公公忙开口道。
世子是在哪里见到魏公公的?
必然是在奉新夫人府上。
魏公公为何会出现在奉新夫人府上,
自然是陪着陛下。
“哈哈哈。”
魏公公大笑起来,
骂道:
“你个兔崽子,真当是不要命了,就是你家主子想拉拢咱家都不敢你说得这般明白。”
“主子是主子,奴才和您,不一样的。”张公公开口道。
“可别胡咧咧了,八字才续上一撇,尾巴,可得继续压着,你家主子是多么沉得住气的主儿,可别给主子丢人。”
“是,公公教训的是。”
魏忠河抱着女童,伸手逗弄着,随即,又问道:
“可是太子的骨血?”
张公公笑道:
“您说呢。”
“晓得了。”
魏公公对陆冰道:
“麻烦陆大人派人回去先行一步禀报,就说宗人府这儿有人调禁军谋逆,咱家在这儿陷入了鏖战,请陛下下旨,平叛。”
陆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魏公公,点点头。
外头,早被肃清了,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鏖战,是不存在的。
但你要说魏忠河在这里谎报军情,欺瞒圣上,是为了给自己邀功?
那不至于,也太小看司礼监掌印的格局。
而当今圣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可以被欺瞒的人。
所以,
这是来自陛下的授意。
这时,
一名真正的密谍司掌舵走了进来,对魏忠河行礼道:
“公公,马车已经备好。”
“成,咱走着,可别让陛下和大臣们久等。哦,对了,张公公似乎最擅长赶马车,是不?”
张公公忙道:“是。”
“劳驾。”
“您客气,为公公驾车,是奴才打入宫时做梦都想着的事,倍儿有面子。”
“走着。”
“您请。”
魏公公手臂一放,原本在其怀中的女童掉落下来,魏公公再伸手一抓,提着女童的衣领子跟抓小鸡儿似的提着女童走出了厢房。
而阿柔,则是被密谍司的人上了八门锁,小巧精致,不伤人,也别想自杀,就是高手被上了这锁,也都没法子挣开。
提着女童走了出去的魏公公看见站在院子里的秦驼子,见其身上流血的狼狈样,
笑道;
“江湖人想上台面,就得流血,您老爱喝酒,倒是不糊涂。”
秦驼子忙躬身道:
“年岁上去了,脑子,也就清醒了。”
“可以。”
说完,
魏公公将女童丢给身边的两个番子,番子将女童和被锁住的阿柔安置在了后头的一辆马车上。
魏公公自己呢,则坐进了前头的马车。
张公公上前,驾车。
马车行进,
走的是御道,前头打着旗号,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宫。
行进一段后,
魏公公从马车内出来,干脆坐在了张公公身侧,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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