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环境在迅速改变!
且改变的程度很深,不然不会让山河盘上已经探明的区域都黯淡下来。
伍陵看向革蜚。
此时最后一只眼虫也已经被雷光波及杀死,那道雷光就是它最后看到的景象。
革蜚所知,也并不比伍陵更多,但是他自信地笑了:“看到没有?看到这道灭世之雷了吗?这就是我家厄虫的厉害!厄来万物皆相欺,就连夔牛也要被影响!现在知道你花的元石有多值了吧?”
伍陵的大小眼里,充满了怀疑,然而那道雷光又的的确确正在摧毁山河盘已经洞察的区域,也刚好是在厄虫坠落之后才发生。
忍不住问道:“那里现在是发生了什么?”
“厄运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天灾人祸不一而足……谁说得准呢?”革蜚道:“反正肯定有夔牛的事情在里面。要不要去看看?兴许有惊喜呢?”
伍陵摇了摇头:“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的对手也不仅仅是那六个人,还是坚持原有计划,先勘探环境,等地利在手,再待天时。”
革蜚很是自信地道:“我的厄虫既已洒下,彼处天时地利都在我。还有什么好等?”
伍陵瞧着他:“你的厄虫这么厉害,怎么你参与黄河之会,只是个八强呢?”
革蜚抬起下巴,高傲地以鼻孔相对:“连黄河之会都没资格参与的人,恐怕不适合嘲讽黄河八强吧?”
伍陵窒了一窒。
他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楚国乃霸主之国,竞争更激烈之类的话,因而竟一时无言以对。
毕竟是此行“东家”,革蜚自觉还是不能得罪财主太狠,又主动道:“在黄河之会那样的地方,帝君注视,真君主持,我的厄虫能抵个屁用?八进四最好的两个签,燕少飞和范无术,我抽到了燕少飞,已经是祖坟冒青烟,长期以来不停吞食厄运的结果。还待如何?”
“抽到范无术你也未必能赢。”伍陵仍有些吃味地道。
革蜚倒是并不否认:“人定胜天嘛,运只是一方面。对真正的强者来说,以力破厄才是常事。你看内府场那个齐国姜望,先遇项北,再遇秦至臻,最后遇黄舍利,连战三大霸主国天骄,且是接连挑战秦至臻和黄舍利这样的内府最强者,可谓是下下之签运,但最后他摘了魁,也最有说服力。”
转过脸来,又笑呵呵地看着伍陵道:“这次你如果帮我弄到‘蜚’的精血,什么范无术、燕少飞之流,不就不算什么了么?届时我有运又有力,正是天意在我,英雄自由!”
“不要太乐观。”伍陵看了一阵山河盘,将之收起:“这一次你和我的机会都很小,我也只是尽力而搏。真个算起来,你想要的更为艰难……你知道有多艰难。”
“不是说只要集齐进入山海境的全部九章玉璧,就能直接开启凰唯真的秘库么?这是最简单的路子,对不对?”革蜚笑眯眯地道:“那我们把他们全部干掉就可以了。”
伍陵沉默了半晌,只道:“勇气可嘉。”
《山海异兽志》有载:“又东二百里,曰太山,上多金玉、桢木。有兽焉,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
革蜚所盯上的,与他自己同名的异兽,乃是传说中的灾兽,肆虐世间的灾难之神。
可比进入山海境的那些天骄,要凶狠得多。
真要说起勇气来,以“蜚”之精血为目标,大概更见勇气。
然而伍陵清楚,越国革氏盯上“蜚”之精血,已不是一代两代人。
道历三六二七年,革氏入太山,尽起精锐二十七人,归者无。
三七九五年,革氏家主亲人“祸水”,以求幼蜚,一代真人,一去无音讯。
革氏是越国的古老名门,神秘且强大。但随着修行世界日新月异的变化、诸多异兽的逐渐灭绝,古老的驭虫之术,已经不太能跟得上时代,渐显颓势。
为了突破瓶颈,革氏不知奋斗了多少代。
不然革蜚何以名“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