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在漫长的时间里,长河龙君逐渐失去了统御天下水脉的权力,只作为天下水族名义上的共主。实则各处水族,已经或自治,或与人族合政。
长河龙君能掌控的,也只剩长河。
或者也未必能掌控长河,因为每一次的黄河之会,都是诸国列强镇压水位,炫耀武力的时候……
经过无数先贤的努力,以及长河龙君或自觉或不自觉地退让。
曾经在中古时代与人族发生龃龉的水族,到了今日,已经和谐共处。人族水族延续古老盟约,几为一体。
至少在明面上的宣传中,很多人都相信,水族只是生活在水里的人族。两族同根同源,亲密无间。
这已经是大融合的迹象。
所以姜望当初在清江水岸,看到有人私掠水族女子,才会感到愤怒。
他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如此。他是出于少年的良善热血,和个人的朴素感情。视水族为“人”。
这也正是当年那些先贤想要看到的。
只不过,大概是时过境迁。很多人大概已经觉得,人族不再需要水族的帮助。无论是对外战争,还是水脉的镇压调理。也不再谈什么大融合,不念什么古老盟约。
现在甚至还有了洛国这样公然贩卖水族奴隶的国家存在,还有庄高羡这样欺压摆弄水族、视为战争工具的君主……
但是怎么说呢?
如观衍大师所言,每个人都有他的“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想世界。
可能在很多人的“理想世界”里,水族就只应该作为奴隶、作为战争工具存在。
对这个世界,姜望慢慢地在了解,但了解得还远远不够。
他一路行来,一直在思考,但并不敢说,他的思考就是对的。
他是想从曹皆这里,得到一些教诲的。
但曹皆并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道:“除了昭南之外。你们两个知不知道,黄河之会,分配的是什么?”
重玄遵笑而不语。
计昭南都已经被除开了,自然更没有什么话说……
姜望则果断摇头:“我听重玄胜说是大家坐下来分地盘,但具体的怎么分、分什么地盘,没有细问。”
曹皆看着他,哑然失笑:“你什么都没闹明白,就来参加黄河之会?”
姜望坦然道:“我只知道,我想拿天下第一。我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这大概是有些狂妄的一句话,但他说起来,真诚、笃定。他的确是这么想,所以他这么说。
此言一出,计昭南扯了扯嘴角,带着欣赏意味的笑了。
重玄遵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就在刚才,他忽然想。若是当时没有选择突破,而与姜望此人,在太庙之前同境一战,想来,大概会很精彩……
“很好。”曹皆赞许道:“知道自己要什么,已经很难。坚定自己要什么,更不容易。”
他的目光在姜望、重玄遵、计昭南身上一一掠过:“我期待你们为国展旗!”
曹大将军代表齐国,在此提出期许,想要在黄河之会上……夺三魁!
姜望并不在此时谦虚,只道:“竭尽所能而已。”
计昭南规整正坐,什么也没有说。但他坐在这里,本身已经是答案。
而重玄遵嘴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多么难完成的目标。
曹皆笑了笑,心中很是满意。
这三人里,姜望不遮掩,不矫饰。不懂的地方,就大大方方地问。有疑惑的地方,也大胆猜疑,不怕出错。很清醒,很坚定。
而计昭南和重玄遵,在黄河之会的情报方面,明明都懂得很多。但却不急于在此时表现,不在此刻抢什么所谓的风头。全部一言不发,只做倾听状……
都是有傲骨的人啊。他想。
……
……
……
ps:昨天我说那些话,本意是为了扭转一些读者焦虑的情绪,让大家能静下来看书。不是为怼谁。有一点不被理解的委屈,我没控制住。措辞如果伤害到谁,我向您道歉。
大家催促的、鼓励的,都是喜欢这本书,别吵架。
我争取多写一点,在黄河之会最高潮的时候,来个万字什么的。(不一定能做到,但会尽力做。)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