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他的面前右侧还站着一个人,这是一个身子在不住微微发抖的,浑身上下穿着锦袍的男子。这个男子在聊城府极少有人不认识他,因为他便是聚福楼如今的老板郑人凤。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二楼发生了大事他似乎不知道,而他在榻上这个白鬓男子面前,发自内心里的感觉到一种恐惧。
他眼睛也不时的看着远方的烈火,他比谁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甚至心里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敢吱声。包厢里的气氛有些怪异,他似乎有些受不了这种压抑,又小小心心的看向这个白鬓男子,嘴唇似乎哆嗦了几下,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饿狼,下面怎么样了!”榻上的白鬓男子却是没有在意,面前这个郑人凤表现的恐惧,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擅长做戏。虽然这个郑家的人表现的很卑微,可是白鬓男子似乎还是显得张弛有度。
这个看似紧张的郑人凤,在聊城府虽然不是官府的官员,可是如今在聊城府的风头,还要强过不少在职的普通官吏。这个出身中原大名府郑家的人,不但在商界是个奇才,在人脉方面的把控也很到位。
白鬓男子显然对郑人凤很了解,轻轻扫了他一眼之后,却没有对他说什么。反而偏头望向一旁自己左侧,那里还站着一个一身土绿色劲装的男子。
“回狼王,二楼所有的人都已经控制了,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不小心杀了五个!有几个兄弟受了点小伤,却也并无无大碍,请狼王尽可放心!”这个被白鬓男子称为饿狼的绿衣男子,声音干脆利落。
看去不过及冠之年,但是眼神的沉着和冷静,显然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符。而且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悍的爆发力,更是一脸的干练和彪悍,让人感觉他真的犹如躲藏在暗处,伺机捕食的一匹饿狼。
他脖子上似乎开始套着面罩,背上还背着一把带鞘的横刀,刀的样式和如今军队建制的横刀大不相同。他此刻面对着这个坐在榻上的白鬓男子,面罩却已经拉到了脖子上,露着自己刀刻一般脸容。
可能郑人凤不是害怕这个白鬓男子,反而是这个叫饿狼的人,因为他也不时的看向饿狼。饿狼似乎知道郑人凤在看自己,当他的眼神瞟过来的时候,他便微微咧嘴朝郑人凤一笑。
可能他的笑意没有恶意,可是偏偏在他的脸上就感觉发寒,给人感觉到一种被算计的阴谋。难怪郑人凤看到他都哆嗦,因为他浑身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站在这个白鬓男子的身边,却恭恭敬敬的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对郑人凤的表现,只是他习惯的一个调味。虽然他身上没有血迹,但是刚刚二楼的行动,却是他和王俊格一起配合行动的。
在白鬓男子面前,他却温顺的像一头绵羊。不过因为还有旁人在侧,他还是站的笔直不卑不亢的回道。
听了饿狼的话,即使外面仓房大火冲天,白鬓男子似乎也没有表现想法。却是沉吟了片刻,依旧看了眼仓房那处,那越来越大的火焰似乎要波及全场。
仓房虽然离着聊城府住所有一段距离,但是依山而建的仓房却延绵足有近千米范围。如果真的四处波及火势的话,那么聊城府仓房里所有的物资将要付之一炬。
白鬓男子似乎考虑到了什么,便又看向一旁的郑人凤说道:“老郑,你也毋须紧张和担心,只待过了今晚之后,聊城府尽在本寨掌握之中。对于这次行动中你给与的大力支持,某家一定铭记在心,事后自然不会亏待与你!”
“谢谢白狼王的信任!”郑人凤看到白鬓男子没有吱声,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见他静静的看着自己,心里打了个突。这可是在中原地区赫赫有名的白狼寨头狼白狼王,就是连朝廷都拿他没有办法,他找到自己来合作,自己如果稍有反抗的话,只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没有人知道白狼王的名字!
他确实便是享誉中原的白狼王!
一个短短时间便傲笑中原的人物,不但建立了有名的白狼寨,还带领着五百狼骑马匪,令中原各地藩镇头疼的巨头。
他也是那个南汉国受命的姬鸿长,一个有着忠武将军头衔的马匪头子。
因为知道了周国朝廷内部的紧张,还有皇帝刘继兴的指示,即使知道了这次任务的巨大风险,他也选择了这个大多数人不敢相信的行动。他决定在中原地区建立一个根据地,地点就选择在大运河边上的聊城府。
一直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让人摸不透他心里的想法。看着紧张的郑人凤,他忽然似乎脸上也裂开了一丝笑意。虽然这丝笑意看起来古怪,就和饿狼那笑容一样。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不拘言笑的人,看起来更令人心惊胆战。
他可能感觉到自己的笑意有些吓人,便又收敛了那丝笑意,看着郑人凤淡淡的说道:“本寨此后便在聊城府立足,自然会稳稳的站立根基。交替之间一切自然都是百废待兴,以后还需要你的大力支持!此刻战斗还刚刚开始,这边的手尾就先交付与你,希望你不要令某家失望!”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开始还是语气平淡,犹如和朋友聊天一般。待说到最后的时候,不但语气明显的加重了,就是意思也带着了不容置疑的神色。
不说这个郑人凤听得双腿发软,就是一旁的另外两个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种萧杀的意味。但是因为身份的不同,听来的意思就完全不是一样的味道。
任是郑人凤久经商场,在郑家虽然也不是直系,但是毕竟也算出自于大家族。何况他在聊城府如今也算是个人物,听到姬鸿长恩威并施的话语,心里都是极为忐忑。
何况他平时也算跑遍了中原各地,见过无数各种各样的人物,看到姬鸿长不容置疑的神色,一时间居然有些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