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面过得浑浑噩噩,车祸的肇事者家属上门请求写谅解书的时候,那是冯陈第一次爆发。
苍老的妇人跪在冯陈面前哭的不成样子,冯陈一直都没有反应,木木的像一个旁观者。
“求求你了,是我们不好,我家里就孩子爸一个劳动力,他要是坐牢了我们一家都完了。”
说着妇人还把站在旁边怯怯的一双儿女用力扯到地上,泪水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向下掉,小孩子在一旁不知所措,眼泪也跟着掉。
“快给姐姐磕头,求求姐姐,求求姐姐把爸爸放出来,快啊,给姐姐磕头。”
说完妇人按着小女孩的脑袋就要往地上碰,但冯陈依旧无动于衷。
只是在妇人说累了喘息的时候说了一句,“我也求求你,把我爸爸放出来好不好。”
一句话像是打开了悲伤的阀门,冯陈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浑身颤抖连带着面目也有些狰狞,她张着嘴巴,两排牙齿紧紧的咬着,像一个讨命的魔鬼。
尽管那年的冯陈已经步入成年人了行列,但在相依为命的父亲面前,她也只是个孩子啊。
从此以后她如浮萍般飘荡在人群中,再也没有了归宿。
周恒心上的那块软肉有些抽痛,像被一根线使劲的牵扯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见小女孩含着眼泪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冯冯其他的家人在哪里?”
问完这个问题周恒只觉得十分惭愧,明明自己现在才是冯陈最亲近的人,明明自己和冯陈在过去的时光中那样的亲密。
可即便是这样,在六年后的今天,周恒才发觉曾经的回忆是多么单薄,对于自己想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小女孩,他其实一无所知。
“我们几乎没有讨论过这个,我只知道老三和爸爸的感情很好,每次去她家的时候都是冯叔叔招待我们。”
想到那个做的一手好菜和蔼可亲的叔叔,林茵茵心上又涌起一阵酸涩。
“你们是大学同学,能不能问一下你们的大学是在哪里上的,冯冯的家又搬到哪里了?”
重逢之后周恒和冯陈的交锋更多的是聊过去,发现误会,解释误会,而中间那几年空缺的时间好像不去掀开就没有人会提起。
“大,我们宿舍除了老三都是外地的,老三就是本地人。”林茵茵答道。
原来当年冯陈离开之后就去了市,周恒没去过,只在新闻中偶尔会听到关于那里民风淳朴的报道,不过那里不是冯陈的故乡,他们相识的市才是,周恒心里想到。
“我看得出来老三心里是有你的,今天说了这么多你不要嫌烦,作为老三的朋友,未来也是老三的娘家人,我会盯着你的,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心里话,大学里虽然冯陈不喜交流,但她会默默地做好一切像一个田螺姑娘,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成绩就骄傲起来,待人接物让人感觉很舒心。
林茵茵是个感性的人,一想到过去的冯陈吃了那么多苦,也顾不上自己和周恒不熟,生怕冯陈会被欺负。
在社会上翻滚了好几年的周恒也为冯陈有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人生难得一知己。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求你帮忙,不是为我,是为了老三。”
想到自己即将要说的话,林茵茵朝厨房看了一眼,见冯陈还在忙碌便接着对周恒说道。
“这几天的相处我看得出来,老三放不下画笔,其实做什么职业都不要紧,但是老三不快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煎熬,从她的画具我看得出来她舍不得。”
林茵茵话说多了就有些口渴,她顿了顿,周恒见状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一杯水润喉,干渴的喉咙得到疏解,林茵茵说了声谢谢。
“她的画具还是以前那一套,时间很久了但是一点损伤和灰尘都没有,看得出来老三会定期拿出来整理,画画的时候老三一直在抖,然后就沉浸在了一个悲伤的氛围中。”
听着这些话周恒心里也在想,冯陈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会产生那样的举动,对着自己喜欢且热爱着的东西,为什么会觉得悲伤。
“我们画画最忌讳的就是下笔不稳,老三的基本功很好,她的手腕也没有受伤,我教学的时候遇到一个学生也是这样,因为心里因素造成了对画笔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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