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申宾夕法尼亚?”王暮雪打断道。
杨秋平嘻嘻一笑,“对,投行工作已经很好了,如果要继续读书,每年放弃的年薪太多,机会成本太大,所以我当然要金融世界第一的商学院,姐姐,我的申请资料已经提交了,现在还在等结果。”
见王暮雪没有接话,杨秋平笑道:“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春节,我、你、一帆哥、柴胡还有鱼七一起在办公室吃麻辣烫?”
王暮雪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我觉得当时一帆哥说的很对,我的人生还有无数的可能,7年时间就可以重塑人生,而我剩下的生命还有很多很多个7年,我不能让当初那个做名校梦的女孩,真的死了。”
杨秋平最后的这句话,如午夜清亮的钟声,一遍又一遍敲打着王暮雪的心灵。
投资银行,是王暮雪的梦,过去是,现在也是。
但在这条投行之路上,柴胡那铿锵有力的骂人声似乎更证明了投行对他的重要性。
柴胡并没有把他的梦想总挂在嘴边,王暮雪原先一直以为,柴胡的唯一梦想,就是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买大房子,娶白富美,生一堆都能被送出国的孩子。
但风云卫浴的退场,天英控股的毁约,文景科技的止步不前,以及短期内毫无利润可言的智能制造行业研究,丝毫没有妨碍柴胡在这条投行之路上的认真与拼命。
“我们要有更高的目标,我们要做有意义的项目。”
“我们要做伟大的事情。”
“我们做的项目要让国家感到自豪。”
这些空口号从来没见柴胡喊过,他一直都在做他拼尽全力,努力到无能为力,才能勉强达成的目标。
也是因为这样,柴胡一直一直在走上坡路,他一开始所面对的所有不公平,其实王暮雪或多或少都看在眼里,只是现在,这种不公平已经被柴胡抹平了。
至少如今在公司的项目机会与成长空间,柴胡手握的机会与王暮雪是一样的。
像柴胡这样的人,王暮雪相信,即便将来他经手的这些项目申报材料签字页上没有“柴胡”两个字,也不代表他这样的人最终不能攀向顶峰。
大概柴胡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时间让当初那个相当画家的小男孩,再次复活。
生命都是平凡的,也是复杂的,正如那个对王暮雪来说平凡却又回味无穷的春节一样。
说到那个除夕夜,王暮雪还记得姜瑜期说,他已经不想当科学家了,当初那个有着科学梦的男孩,死了就死了吧,因为有些死亡,是必要的。
姜瑜期,直到现在都是王暮雪投行之路中的另类,王暮雪看不清他,至少不能像看清柴胡一样的看清姜瑜期。
有些死亡,是必要的。
那么,哪些死亡,是必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