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传出,自然是在沸腾声中填了一把火。
周正参倒了崔呈秀,一些不可预测的后果,在不断的显现,他被架在了一个火堆上,熊熊烈火中,不断的还有人拼命的在下面添柴。
城南,韩铖府邸。
恰好有几个人来拜访韩铖,几人坐下,放下茶杯,一个老者笑呵呵的道:“景湖,你那个门生很不错,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在这个时候还能无惧无畏的弹劾阉贼,着实可称得上‘忠臣’二字了。”
韩铖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听着一脸疑惑。他的门生,他就收过两个,还都是醉心读书的人,‘忠臣’二字何来?
好在大家都是多年好友,知道韩铖不常出门,便简单说了。
韩铖听完,神情满意的笑着道:“周征云并不是我的门生,只是近来他偶尔来拜访一二。他能在这个时候还勇于上书,秉持信念,身死不顾,确实难能可贵。”
众人没有想到,这不是韩铖的门生,其中一个道:“景湖,你这一辈子都在读书,就没有想过出仕?即便不出仕,就没有想将你的抱负,在徒弟身上得以展现?”
这人话音落下,韩铖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读书人,谁没有一个‘了却君王天下事,为万世开太平’的心,只是困于现实不得施展罢了。
见韩铖不说话,另一个人说道:“周征云此番参倒崔呈秀,必然有大祸。”
韩铖眉头一皱,抬头看着几人,道:“今天只谈书,不谈人。”
众人都是相互了解的,见韩铖这么说,都笑着附和,心里却知道,韩铖心里应该有些想法的。
在外面纷扰的时候,乾清宫依旧一片安静。
朱由检站在乾清宫门前,目送着魏忠贤在二十多个内监的簇拥下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
周清荔站在朱由检身旁,看着魏忠贤依旧不改他过去的威风,心里暗自摇头。
朱由检的表情很快就变得微笑,转向周清荔,道:“周先生,你怎么看?”
周清荔神色恭谨,抬手请罪道:“陛下恕罪!微臣那个儿子向来嫉恶如仇,管不住手,着实不知轻重,妄言朝事。臣回去之后定然严加管束,不再给陛下添乱,望请陛下开恩!”
朱由检一怔,摇头失笑道:“周征云又没做错事情,管束他做什么。朕问的是,你觉得魏太监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周清荔已经猜到朱由检的心意,故作思索一阵,道:“微臣听闻,崔尚书与魏太监走的极近,魏太监心里怕是舍不得。”
朱由检若有所思的点头,看着魏忠贤消失的背影,没有再说话,双眼闪动着,微微睁大了一些。
周清荔低着头,心里暗吐一口气。
周正一意孤行的弹劾崔呈秀,按理说最为难,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位一直在隐忍的新皇上,现在看来,新皇帝倒是没有在意。
周正并不知道崔呈秀辞官在大明朝野内外引起的巨大震动,还在去诏狱的路上。
崔家,崔呈丽被何琦图看管着,出不来,只能透过下人传递消息,整理他的事情,准备与崔呈秀一起离京。
他的一切都来自于这位兄长,要是没有崔呈秀,他还留在京城,会被人吞的骨头都不剩下!
“你说什么,二十万两!那周征云要我给他二十万两,不然不放我离京!”崔呈丽双眼大睁,就要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