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不犹豫了。
关老太不感叹,只看着荆大家轻轻摇头,出来才问:“怎么了?”
摹印专家叹气:“学艺术,还是得靠真正的兴趣坚持下去,我在平京好多年都招不到徒弟,为什么,没有对篆刻真正的热爱,没有热情作为燃料很快就垮掉的,这种教育方式我也不太赞同,这样不停的反复训练画画,让画画这种动作机械化,有点违背艺术的初衷。”
国画系主任没说话了。
万长生跟带着助教的陆涛轻轻点头示意,就出来。
对上关老太探询提醒他回应的眼神,开口:“这是专业考试强化集训,除了早饭半小时,午饭四十分钟,晚饭四十分钟外,没有下课时间,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二点,两三个小时一张画,一张画完立刻换下一张,十分钟收拾画具材料。”
所有专家、教授、老师都无语了,这是学艺术吗,明明是训练机器吧?
这还不算完呢。
万长生指着走廊尽头的画具小卖部:“一盒颜料,一支三块五,其中用得多的颜色,一两幅画就得一支,统一使用纸胶带粘画纸,九块钱,两天一圈,一张画纸五块,一盒铅笔二三十,各种型号每星期就得换一盒,这对于所有艺考生,艺考生的家庭,都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怪不得有些培训校把学费全都给了中介,光是靠中间的消耗品赚点钱,都能养活学校啊!
几乎所有来宾都皱眉了。
可万长生摊开手:“但来自全国各地的艺考生拼了命的在学,他们的家长也缩衣节食的支持,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条能够看到希望的路,这是最底层老百姓能够让孩子改变命运比较保险的一条路,哪怕没有多少美术天赋,也能学到一门手艺,很大几率考上一本二本的美术专业,走进美术行业,彻底摆脱最底层的宿命,所以这点苦都不算什么。”
随手抓起走廊上黑板边的粉笔,万长生上面画出刚才参观的两层教室楼:“这就是我们艺考培训校的社会使命,尽可能帮助每个能撑过这种煎熬的学生考上大学,也从中发现筛选有艺术天赋,有艺术热情的孩子,投入他们真正热爱的专业,不像我这样,进了美院才发现,原来还有雕塑专业……”
说着他那粉笔就在教室楼上画出些正在打理泥塑台,正在埋头刻章,正在撑着下巴听老师讲课的身影。
这能够手绘的人,就像开了挂似的,随时能够给人描绘出远景,真是可以看见所有人眉头都展开来,原来是这样!
万长生最后:“只有尽可能多的让人参与进来,给予尽可能多的人机会,才能从中发现更多有天赋的孩子,不然穷其一生,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碰过画笔,没有碰过雕刻刀,怎么知道自己的天赋在哪里呢?艺考培训学校,就是应该这样给所有人一个机会,在能够起码保证饭碗的前提下,探索自己的艺术可能。”
这样的艺术探索,比那个在女人体上探索艺术的教授。
还是能好一丢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