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也不好,人家都种一棵石榴,你是双份的多子多孙啊?西边那树应该拔了,换成桂树才对。”
“诶,再弄个水缸,养几条红鱼,搭个葫芦架子,下面放张躺椅。”
“夏天你就穿个白背心子,往那儿一躺,摇摇蒲扇逗逗狗。”
“没说的!”
“没说的!”
俩人一唱一和,自己乐的前仰后合。
许非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跟着又一哆嗦,“别碰那个!”
他急慌慌跑进书房,胡则红正玩着那对斗彩葫芦瓶,“这干什么的,打酒哒?”
“别乱动人家东西!”
邓洁把葫芦瓶放好,训道:“这一屋子都是古董,值不少钱呢。我说许老师,你什么时候淘弄的?”
“就这两年,走街串巷收的。”
许非又拿起来摸了摸,见没事才小心收好,妈蛋的,这一对葫芦瓶六百万!
“看不出来,您还是个雅人……”
邓洁心思深,见了对方的底气,不禁重新估量一回,笑道:“你这胡同好,院子也棒,古人都有雅号,我觉得你也该挂个牌子。”
“这主意好,我们帮他想一个。”
陈小旭拉着张俪迈步进来,道:“我来时见左右不是棉花胡同,就是狗尾巴胡同,偏生夹个百花深处,有什么典故没有?”
“还真有个典故。”
“哦?快讲快讲!”
那几人也进了书房。
“说明朝万历年间,有张姓夫妇买了三十亩空地,植树叠山,挖池修阁,种了大片花圃。春夏秋冬,四时皆宜,很多士人前来游赏,慢慢便称之为百花深处。
后来此处变为胡同,有了住户,这名字却留了下来。”
“原来如此。”
“真好,可惜现在不能了。”
众人皆叹。
“既是百花深处,那就直取其意,叫百花居士怎么样?”邓洁道。
“不成不成,我可担不起这名!”许非连忙摆手。
“是俗了,古人逐花而居,不如叫逐花居?”沈霖道。
“逐花是动态的,我觉得这里安逸,不如叫落花居。”陈渐月道。
“落花刻意了,此处又无花可落……”
几人好似大观园里的姑娘,给许老师想雅号,说来说去都不合意,最后看向陈小旭。她学历不高,但在组里是公认的有才气。
“起名字无需穿凿,我觉得悠然二字就好。”陈小旭道。
“嗯,正合我心意。”
许非也感觉好,忙找来笔墨纸砚,民国的墨,清代的砚,压上明朝的镇纸,“谁来写?改天我求人刻个牌子,挂在外头。”
“你去。”
陈小旭推了推张俪,众人在培训班都学过琴棋书画,但毕竟速成,比不上她从小学。
陈小旭拈起那墨闻了闻,滴了水在砚上,给宝姐姐研墨。
张俪站在桌前酝酿片刻,提笔写下“悠然”两个字,果真清丽婉约,内蕴筋骨。
通俗点,就是外柔内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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