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先点评了一下木箱,然后才细细观察,“您这是大胜利,养几年了?”
“两年多,头年没开花,今年才开。”林三的声音都在抖。
“叶片中宽,短尖,光泽蜡亮,手感滑润,脉纹较窄,凸起明显,花大鲜红整齐,品相上佳……”
他点点头,拍了张奇怪的红纸片上去,“甲等,可以参加下一轮,先去那边登记。”
林三仍是懵逼状,抱着花去旁边桌子,郭丰义的一个员工负责登记,用尺子细量。
“林有蛋,X县XX街XX号,大胜利一株,叶长70,开花六朵……”
“收好这个,过几天来参加决赛。”
“哦哦!”
林三这会才搞明白,原来甲等的才能参与最终评选,又看了看卡片,莫名的冒出专业两个大字。
他走出大厅,外面寒风一吹,清醒了不少,可随即又被几个冲上来的人吓到。
“几等几等?”
“评了几等?”
“甲,甲等。”
“有红纸没有?”
“有……”
林三抖出那张红纸片,那几人眼睛一亮,顿时抢的不可开交。
“五千,五千卖我吧!”
“滚犊子,人家甲等你就给五千?我出一万,一万!”
“一点诚心都没有,我出两万!”
两万!
他又是一抖,当即就想脱口而出,卖了。但不知怎地,往常不太灵光的脑袋忽然转了转,我要是拿个状元,哦不,我就算拿个探花,也不止两万块钱吧?
“不卖不卖,我还选花王呢!”
他强忍着冲动,走下台阶,又被一个人截住。
“你好,我是《君子兰报》的记者,你是刚参加完评选出来么?”
“呃对。”
“那你能说说感想么,感觉怎么样?”
“感觉……”
短短半天功夫,林三已经历了半辈子都没见过的大阵仗,在心里缓了缓,竭力镇定道:“感觉特别好,里面有三位专家,都很亲切,也很有本事,给了我一个甲等。”
“那我能看看你的花么?”
“行啊。”
他又把花捧出来,周围人呼啦啦涌上,七嘴八舌的议论。
“这大胜利年头短,但品相真不错,难怪给甲等。”
“里面专家挺靠谱,我的给了乙等,我还不服,人家细致白牙的给我讲。”
“给我看的是个年轻小伙,叫柳什么,人家可真专业,反正我是服了。”
“哎,我的也是柳专家,京城来的一点都不摆谱,态度超好。”
“咔嚓!”
记者抓拍了这张照片,又给林三单独拍了一张。
他半辈子就照过两次照,手足无措,僵硬无比。而待记者走后,林三又不急着回家了,干脆在商场徘徊着,看看还有什么热闹。
…………
“我跟一些人比,算有点经验,但跟很多老前辈比,我还是个新人。但既然搞了这次花王大赛,也就厚着脸当个评委。
我介绍一下旁边两位,这位应该都认识,杨宗海先生。”
哗哗哗!
底下人纷纷鼓掌,杨宗海也是赫赫有名的养花大户,被郭丰义拉过来充场面。
“这位是柳庆厚先生,别看年纪轻,学问可大,我专程从京城请来的。”
哗哗哗!
大家之前不认识,但现在认得了,不少人还被点评过。
郭丰义不愧是个人物,头一回办活动,但适应的非常好,“今天上午有三百多人报名,下午继续。我们也没什么事,就借着中午休息的机会开个小讲座,讲讲怎么判断君子兰的好坏。”
春城十大花市,每天40万人流量都在买花卖花,但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还找几个专家给你开讲座。
大家把一楼占的满满登登,站不下就挤在外面,贴着大玻璃听。男女老少,鸦雀无声,脸上全是压抑着的狂热与疯狂。
看着这场面,饶是郭丰义见过大风大浪,也不禁内心激动。
柳理事说的对啊,这市场看着红火,但散乱不堪,缺乏组织。大家都清楚,好花卖的高,劣花卖的低,但好和坏怎么来评定?谁说了算?
他接受提议的时候还没完全领会,现在明白了:最先挑头的,就是说了算的!
(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