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某些人的一种天性,核泄漏抢盐还记着么?抢回去一看,妈蛋的,非典抢的还没吃完呢!
“您可真是我亲娘诶,这天儿陪您出来挨冻……”
许非蜷的跟个糖三角似的,雪不停地下,北风一个劲的吹,鼻涕一个劲的流,这叫一夜风流。
俩人不知道排了多久,才堪堪进了大门。张桂琴瘦弱的身体里爆发出极大的能量,一下子冲到柜台前,“还有布么?”
“就剩白布,格子布和被面了。”
“一样给我二十米!”
后面的立马不干,纷纷往前挤,“你凭什么要那么多?”
“你都买了,我们还买么?”
“同志,别给她……都闪开,让我过去!”
许非撑开双臂,挡住后面的人潮,觉着自己就像一只被大象强暴的小蚂蚱,忙喊:“同志,维护一下秩序,发生踩踏事故就不好了!”
售货员一听也对,喝道:“干什么呢?排队排队,往后撤!”
国营商店售货员的权威独一无二,大伙不情不愿,到底往后退了退。随即,对方才开始摊布,量尺寸,剪裁。
说格子布、被面布,都是老百姓的叫法。所谓被面布,就是印有花鸟图案的大红布,特喜庆,一般结婚才会买。
一匹三十米,每样裁了二十米,张桂琴掏出一大把钱,毫不犹豫付了款。
好容易挤出来,许非把三捆布绑在车上,自己在前面把着,张桂琴在后面推,娘俩冒着大雪,一步一个坑。
何苦呢?
他无可奈何,又觉得十分滑稽,问:“妈,你是不把咱家家底都花了?”
“……”
车子明显晃了晃,老娘弱弱回了句,“还剩,还剩不少呢。”
呵呵,你就当我信了。
俩人折腾一起,到家已经中午了。正赶上许孝文从团里回来,见状吓了一跳,“这怎么了?”
“说布票废除了,大伙都抢着买布,我也买了点。”
“这叫买了点?你花了多少钱。”
“也没花多少……”
张桂琴毫无底气的报了个数,她现在冷静下来,也有点后悔。
许孝文顿时火大,虽没到倾家荡产的地步,但花好几大百买一堆布料,纯属有病嘛!
“你是不缺心眼啊,听风就是雨,脑袋让驴踢了?”
他指着媳妇就骂,毫不顾忌孩子在场,“这么多布,啥时候能用完?嚯,这还有被面,给你儿子结婚都够了!”
“别说你儿子,我儿子结婚都够了。”许非幽幽蹦出一句。
“滚一边去!”
许孝文正在气头上,管不了媳妇儿,还管不了儿子么?他见许非真要闪,马上又道:“给我回来,有事跟你说!”
“咱们到外面演出定了,月末去没沟营,他们新年有个联欢会,钱给的挺大方,你也跟着去。”
“我不去,我又不会说书。”他拒绝。
“你傻啊!多一人,分钱的时候咱家就多个人头,不用你上台,帮忙搬东西还不会么?”
“就是,你这段没啥事,出去走走也挺好。”
张桂琴理亏,自然顺着丈夫,“顶多一个月的事,然后就过年了,这钱不挣白不挣。”
“我告诉你啊,你大爷可是点名叫你去,这是关照你懂不懂?别不识抬举。”
呃,行吧。
爹妈齐上阵,还把单田芳搬出来,他不去也得去了。
[八一中文网 请记住 手机版访问 m.81n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