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细嚼慢咽的李涛神色微怔一下便恢复如常,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回禀大哥,母后她身体不适,臣弟斗胆让她先行在驿站安歇养身,等大病初愈再来拜见。
否则万一将病症感染给了陛下您还有母后跟皇祖母,那可就大罪过了。
事出突然,小弟尚未来得及禀报就自作主张,还望大哥莫要怪罪。”
李晔若有所思了一下,轻笑着拍了拍李涛的肩膀:“哪里话,二弟你这也是孝心之举,朕岂会怪罪,要不要朕派御医前去为母妃诊治一番,也好及时清除病症,还母妃凤体安康!”
“多谢大哥挂怀,王府随行大夫已经为母妃诊治过了,不过是些许风寒而已,母妃已经服下汤药了,不出一两日便可痊愈了。”
“无事便好,无事朕便放心了,母妃虽非朕之生母,然而从小咱们兄弟一块长大,与母妃朝夕相处,早已经将母妃当成了同母后一样的生母看待,听到她安然无恙,朕是松了一大口气啊!”
“大哥,怎么不见你宴请三姑夫前来赴宴呢?昔日他凭借一己之力,力排众议拥戴大哥您登基为帝,为您扫除了多少的弊端,澄清了吏治。
三姑夫如此忠心耿耿,大哥您理应宴请他入宫饮酒,以示对他的重视,这样才能君臣和睦,再叙祖父,父皇与三姑夫的君臣佳话,使我大龙扬威天下,开创盛世之基业。
若是你宴请了小弟这位凭借祖宗福荫坐上王位的王爷,而忘记了对你有大恩的姑父,万一传到了姑父的耳中,难免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跟麻烦。
若是再有金国,突厥的探子奸细推波助澜,稍加宣扬,只怕会令我朝纲不稳呢!”
李晔望着李涛关怀的目光,神色轻松的摇摇头,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
“二弟放心,朕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在你还宫之前,朕早已经让人请三姑夫前来赴宴,只是他突然有急事回府了,既然有急事,朕也不好一再强留,正打算再挑一个好日子请他入宫赴宴你就还朝了。
他对朕的恩情朕是不会忘怀的,当年如果没有他千里援驰京城,勤王护驾,朕别说能登基为帝了,只怕早就死在了咱们三王叔斩草除根的追杀之下了。
只要他对朝廷尽忠尽责,朕定保他柳家一门永享安乐,世受荣华富贵。”
李涛赔笑着点点头:“既然大哥心中有谱,臣弟就不多嘴了,臣弟敬你一杯!”
“共饮!”
“唉,虽然一年有余了,臣弟偶然梦到当年的往事,依旧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父皇为保城中百姓不受三叔命令叛军屠戮,自绝勤政殿中,文官丧志,武将守城丧命,咱们兄弟左右无援,是何等的无助,被迫流落追杀的往事依旧历历在目啊!
偶尔想起,臣弟还是惊魂未定。
好在上天有眼,姑父及时赶来,不可一世的三王叔也只能饮恨御书房中。
回想起姑父为了力顶大哥你登基为帝之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模样,是何等的威风啊。
父皇对其委以重任,何其的先见之明!
如今大哥你又在姑父的辅佐之下,差点一统大龙天下,臣弟为你高兴啊,预祝大哥一统天下,开创我大龙万世基业,小弟敬你。”
“承二弟你吉言,共饮!”
话语夕阳斜。
李涛被小太监扶着跌跌撞撞的朝着宫外方向走去,李晔醉意朦胧的样子逐渐的清醒了过来。
目光复杂的扫视着宫中的亭台楼阁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是啊,昔日姑父为了保朕登基,力抗天下异议的样子是何等的威风。
可是未经请奏,无有圣旨,便能擅自调动西域四十万兵马援驰,未经请示,以王制令,妄自领百万大军北出边关杀敌。
他的权力跟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