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嘹亮的呐喊声响彻谷地,原本没什么干劲的河口堡官军在高进回来后,操练时比以往要认真卖力许多。
高进私下见了老何三人,他们都是上岁数的老卒,虽说在董步芳马军眼里都是“狗肉上不了席面”的玩意儿,可是过去十多年里,几次和鞑子的大战,他们都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这便是本事了。
高进没打算让老何他们以后上阵拼杀,这三个老卒气力已衰,虽然有行伍经验,但更擅长如何逃跑。
“手腕再抬高些,把枪压稳了。”
老何拿着根马鞭,神气活现地吆喝着,底下操练的官军里有谁动作做得不够标准,上去便是一鞭子再呵斥,“没吃饱饭么,你这一枪捅出去,扎得死谁!”
不独老何如此,另外两名老卒也是同样严厉,原本高爷找他们谈话,只说等回到河口堡,便准他们解甲归田,但可以仍旧领军饷,但只需当个教官,负责官军们训练。
结果老何够机灵,直接拜倒在地,再加上李老根从旁开口帮腔,如今三人都是高府老仆,待遇和家丁一样,只要当好教头的职责就是。
老何三人一卖命,底下的官军就叫苦不迭,过去那段日子他们也操练,可是没什么人督促。
“这剩下的歪瓜裂枣便是再练又能有什么用?”
董步芳在不远处瞧着被老何他们抽的鬼哭狼嚎的官军,不由自语道,然后他身边的李老根却是笑了起来,“高爷说了,这些人上不了阵,但好生训练下,管管治安总还是行的。”
“老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消息,这几日我瞧你一直都笑呵呵的。”
董步芳和李老根多年交情,晓得这位老哥哥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这些天那张老脸常笑成一坨,其中必有蹊跷。
“不是和你说了,高爷许我全家归附,如今我是高府的管家,我能不高兴么!”
李老根笑眯眯地说道,关于谷地有煤这件事,高进说要保密,那便是董步芳这个老兄弟,他也不会透露丝毫口风。
“那倒是恭喜老哥了!”
董步芳晓得李老根没说实话,不过也不在意,接着便去操练家丁了,戚家军的鸳鸯阵,变化繁复,需要日日操练不坠,习得精熟方是。
……
谷地外的荒野里,兀颜带着六个骑马家丁,一字排开,中间各隔着好几步距离,人人穿甲带弓,而在他们对面百余步,则是同样横列的王斗六人,只是他们肩并肩,腿挨着腿,看着倒像是堵墙一般。
高进带着其他伙伴们在旁边观战,随着杨大眼吹响铁哨,两边同时策马加速,朝对面冲起来,只是比起阵型松散的兀颜他们,王斗六人就连跑起来后,都是人挨人肩并肩,胯下战马齐头并进。
双方对冲到快三十步距离时,眼见对面还是马镫挨着马镫齐冲过来,压根就没有留半点缝隙,兀颜只能一声唿哨,带着手下五名骑马家丁猛地调转马头,然后伏在马背上,回身张弓搭箭,用的赫然是蒙古威名赫赫的“曼古歹”战法。
只是要回身射箭,便免不了要放慢马速,这一慢就被高速冲锋的王斗六人追上,而且始终是以多打少,等到双方最后停下时,王斗一方还剩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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