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现在就跟你走吗?”
嘿呦,还行,没犟到不要命的地步。我心里一乐,把另一条巧克力派递给他,点了点头。
他留下只能以菜地里还没熟的窝瓜果腹,但老太太那句做肥料的威胁很能说明情况,少年饿成这样也没去摘个窝瓜吃,八成那威胁不是随口编的,而是有过先例。
少年背着小女孩跟我离开砖房,这里已经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估计老太太不止这一个据点,只是她嘴严,我们已经无从得知它们的位置。
少年和她的关系,可能就像地主和长工,老太太收杨新立为徒,虽然最后坑了他一把,但拜师学艺的过程中杨新立身体健康,没有忍饥挨饿。
所以少年在老太太那的地位,和杨新立是天差地别。
他对老太太和小屋没有丝毫留恋,跟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到我存车的地方,我推着车子走了一段,等走出草丛回到公路上,我才叫少年上车。
他抱着小女孩坐在后座,骑回去我没有加速,骑太快两个孩子坐不住。
‘漫长’的回程之旅,路边是单调的风景,也许是太无聊,少年总算愿意和我沟通了。
我不再问老太太的事,和少年闲唠家常,少年在看到我是骑共享单车来的时,态度就有所软化。
他起初肯定不信任我,但可能他觉得没有坏人会骑共享单车出来耍阴谋,即便有也是比较接地气的坏人,所以警惕心放松下来。
他说起他的双亲已经过世,为了不和年幼的妹妹分开,他在听到亲戚互相推脱抚养权,并计划把他们送进福利院之后就带着妹妹逃了出来。
那晚他也是骑着单车从家里出来,急忙出逃的12岁少年,没注意固定妹妹身体的绑带没有系牢。
半路带子的松动,他妹妹从单车后座上摔下去,只有两岁的小女孩,迷迷糊糊一头磕在路边的条石上,就此没了呼吸。
就在少年抱着妹妹幼小的尸体号啕大哭时,一个老奶奶出现了,说她可以治好小女孩,并吞掉她的魂魄,说是这样才能保持她原神不散,然而想得到好处就需要付出代价。
从那天起,少年就成了老太太的免费劳工,外加血食。
少年紧紧搂着小女孩,像是非常害怕再犯同样的失误,其实他当时也是个孩子,哪里懂得怎样带着婴儿出行才安全。
要说犯错,他确实有,他在带着妹妹逃家的时候就没考虑一下,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少年,要如何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抚养一个两岁的幼儿?
那晚他妹妹即使不从车上摔下去,今后在他的‘抚养’下也会有更多的危险。
不过他为了复活妹妹,甘愿成为老太婆的血食,忍受了长达两年的痛苦,如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能说他不是个好哥哥。
只是小孩子终究好骗,老太太吞了小女孩尚未离体的魂魄,并以此要挟少年给她打了两年白工,还要供她血喝,最后,她肯定会任少年油尽灯枯,凄惨死去,小女孩的魂魄她也不会还给人家。
“嘶?她怎么知道我们客车什么经过这一路段,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控制车上的乘客,你知道吗?”我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老太太的房子离公路确实不远,可也没近到拿望远镜就能穿透树林看到客车过来的程度,况且她知道是哪一趟客车吗?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她出去了,带着她平时不怎么用的一个草人。”
“那草人有什么不同吗?”
“不是草编的腿,两条腿是羽毛,像鸟翅膀,可能是会飞吧。”
“飞/毛/腿……”如果是会飞的傀儡,或者夜行八百里之类的,那昨晚敲我们房门的人,难道是草人?
草人目标太小了,又能夜行八百,如果是这东西敲的门,我们肯定来不及逮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