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额?这么说,朝廷的规制便是一纸空文?”
“大都督,广东地界情势复杂,主客矛盾突出,不仅是狮岭镇,仅仅广州一府,大小堡寨、土围子便不下百处,每处精壮丁口或几百,或几千,与其主事之人谈好之后收缴田赋,既省心又省力,自万历末年以来都是如此做的”
“如果用强,堡寨、围子结寨自守,一来官府没有这许多兵力,二来就算打破了堡寨,势必造成大量杀伤,以后收到的田赋恐怕还不如以前”
“荒唐!”,李安国倏地站了起来,“国家大事,根基便在于两册,如今两册荒废,广州府有多少丁口?有多少田地?你等官府中人可一清二楚?不知晓丁口、田亩,如何治理辖内?”
“.…..”
“以前官府是如何管理的我不管,在我安国军的辖下,绝对不能出现此类事情!”
李安国在堂内来回走了几步,很快便下定了决心。
“家声,你带一千五百步军坐船沿着北江而上,在狮岭镇西边渡口下船后赶往此地”
“我亲自带着一千骑兵沿着官道北上”
“徐勇继续在广州招兵买马,元子、南海知县以及负责打理狮岭镇田赋事宜的书办跟着家声坐船去,嫩娘你带几个人跟着我从陆路去,两路人马在狮岭镇汇合”
“大都督!”,张家玉急着说道,“如今安国军初定广东,正是安抚人心的时候,以安国军的军威,打破两砦自然没有问题,就怕此事过后其它堡寨、围子人人自危,据砦坚守……”
“谁说我要打破两砦?”,李安国笑道,“你等以往都是调停,估计彼等虽然面上带着敬意,心里早就没把你等放在眼里,我去那里自然也是为了调停,不过既要调停,也要立威,一味姑息迁不是我安国军的行事作风!”
张家玉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大都督,我也会骑马,就让我跟着您这一路去吧”
“嗯,也好”
安国军当日便出发北上了,李安国这一路除了张家玉,还有一位熟知狮岭镇事务的衙役,也骑着马跟着。
根据这衙役的讲述,李安国大致了解了蔡屋围、陆家寨的一些事情。
蔡屋围的人大多是蔡、周两姓,目前主事的便是蔡家的嫡长子蔡康豪,一位约莫四十出头的监生,陆家寨的主事则多以陆姓、杨姓为主,目前主事的是陆家的族长陆敬山,年约五十。
“两处地方能动员的青壮都在千人左右,蔡康豪的核心是他手下的一百家丁,陆敬山会武艺,其核心便是他的几十个徒弟”
那衙役继续说道。
“嗯,蔡屋围的周姓,陆家寨的杨姓在两地各起什么作用?”,李安国点点头,这也是自然之理,手里没有武力,拿什么号令其他人?
“周家以前是蔡屋围的创始人蔡家祖宗的母族亲戚,如今围子里的钱粮、商务都是由周家在打理”
“陆家寨的杨家的祖上以前是陆家祖宗的拜把子弟兄,寨子里的兵力、钱粮都控制在陆敬山的手里,不过杨家却出了一位举人,陆敬山便将手里的权利匀了一些给这位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