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国军的将领也不像以前的明军将领,拥有对军卒的绝对控制权,想带走便带走,如今统领十艘大船便是总管的高位,每一总管便配有一名监军,水兵们的粮饷、考功都操持在监军手里,总管、舰长也不过是负责日常训练、作战而已,想要带走船只和士卒,也不是不可以,但无异比登天还难。
又想到自己的四弟尚可喜,心里隐隐有些恼怒,自己尚家一门老小大多死在鞑子手里,连尚可喜自己的妻儿也在鞑子攻克旅顺的战斗中死于非命,他怎地还是义无反顾地投靠了鞑子?
尚可喜为何投靠鞑子,他也从旁打听到了一些,虽说情有可原,不过毕竟是华夷之分,这老四怎地如此糊涂?
尚可位在外海游弋时犯了一个错误,一来他将每艘大船都挂上了灯笼,将船只笼罩在灯火中,二来他将船只紧紧靠在一起,并没有分散开来巡弋。
就在尚可位的船队越过鼠浪湖岛东北面的海域,从小岛北边折向西南面时,从远处驶来了一大群船只,彼等一个火把也没有打,一个灯笼也没有挂,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等到尚可位的船队远去后彼等便加快速度向小岛驶来。
这队船只驶近鼠浪湖岛后,小一些的船只直接冲向岛屿东北面的码头,大船则继续向南行驶。
从小船上下来约莫千人,领头的是约莫三百人的倭人武士,一个个一脸兴奋地握着武士刀登上了码头,另外的七百余人武器驳杂,有手持刀具的,有端着火铳的,也有端着长矛的,打扮服色也五花八门。
领头的那位赫然是田川新右卫门,他打的注意便是趁着夜色袭击鼠浪湖岛,夺了安国军水师的船只,而他的大船则全部开到岛屿的西南港口,封锁住敌船逃跑的路线。
他打得另外一个主意便是顺手劫了停泊在港口的那十几艘商船,虽然彼等每年都要向明军以及三麻子孝敬,并挂上了三麻子卖出去的旗帜,不过正好趁彼等麻痹大意时一举劫了,到时候如果三麻子质问起来,就推给安国军,反正彼等也停泊在鼠浪湖岛。
按照他的计划,自己这千人越过鼠浪湖岛上的小山,突然出现西南面的码头上,先夺了安国军的大船,然后勒逼彼等首领投降,随后再劫了商船,岂不是一石二鸟?
他这千人越过小山抵近码头时,田川不禁有些犹豫。
敌船密密麻麻停泊在港湾里,船上都挂有灯笼,每艘船上还有水兵值守,更为关键的是,不知什么时候码头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营寨,营寨四周打着木桩,靠近小山的地方还有望楼。
营寨四周都点着火把,火把、灯笼都不多,营寨、船队都笼罩在暗淡的光影里。
“八嘎!”,田川肚子里暗骂了一句,想要进攻船只必须越过营寨,可如今灯光昏暗,也不知营寨里有多少人,自己这区区千人偷袭还可以,正大光明地与正规军卒较量倒是不怕战败,可毕竟要花费时间啊,自己强攻营寨,船上的水兵惊醒后必定大举支援,到时候自己便进退两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