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根本不知道不知道跑了多远。
十公里?
十五公里?
庄严感觉自己的鞋里老打滑,湿水的鞋内面根本不沾脚,比平常行军要耗费更多的力气。
庄严恨不得现在停下来换上迷彩鞋,至少轻便些。
队伍里的呼吸声在叠嶂的身影中传来,越来越浓重。
幸好雨势渐小,老天终于怜悯起这些年轻的士兵们。
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雨水已经基本停了下来。
大家已经顾不得到处都是水,一屁股坐在地上。
庄严觉得自己现在里面热,外面冷,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脱下沉重的钢盔,脑袋上的头发居然袅袅地冒气了白色的蒸汽。
王大嘴躺在庄严身旁,像只被人掀翻的蛤蟆一样挺着肚皮仰面朝天,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我就知道……总部考核准没好事……”
“现在是凌晨四点,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扎营,各排带开,以东面为基准,成三角队形扎营。”
周湖平背着背囊,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低声向张和平交代道:“这里是一片果园,虽然现在没挂果,但是你们搭帐篷的时候要小心,去别的地方砍木桩,别砍了了老百姓的果树,谁敢砍一根枝桠,我处分你!”
他是知道自己手下这些兵野得很,连师长住处后山上的松树都敢砍,不特地交代一下,恐怕到时候被老百姓告状上门可就不好办了。
庄严抬头打量周围,不过能见度极低,根本分辨不出这是一片果园,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树影。
大家纷纷取出雨布,几个人到前面的山坡上砍木桩,几个人在划定的营地上挖设排水沟,一直闹腾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把一切打点妥当。
衣服是湿的,又是深夜,谁都没有脱掉的意思,疲倦终于在这个平静的时刻来临。
躺在潮湿的雨布上,树叶上滴滴答答落下的雨水像一只不停移动的秒针,在不停地计算着分秒流逝。
庄严枕着迷彩包心想:明天,该是个好天气吧?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起了个大早,将装备什么都准备好了,随时准备迎接总部考核。
在不少的学员看来,教导大队是师里训练最好的部队,既然总部考核,那怎么能少了教导队的份?
不说当先锋打头阵,至少也当个主力啥的没问题。
张和平一大早啥都没做,就连背囊都没收拾,直接拿着口盅牙刷到附近的小河里打了水,蹲在果树下优哉游哉不慌不忙地刷起牙来。
庄严忍不住问他:“老张,你不怕随时会拉动?”
张和平含了一嘴的泡泡,含糊不清道:“怕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次考核跟我们关系不大,你就安心在这里待命好了,兴许能捞点什么后勤的公差干干。”
“你不是开玩笑吧?”庄严想起那天与张和平再洗漱间里的对话。
到这会儿,他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不过,老天爷和攒足了劲头打算一显身手的教导队预提班长们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张和平的预言居然不幸成真了!
第一天,风平浪静,除了到附近山上挖一些防御阵地之外无事可做;
第二天,除警戒的哨位以外,其他学员都接到了就地休整的命令。
第三天,还是休整……
第四天,休整……
教导队自命不凡的预提班长们在没完没了的休整中经历了从自信到疑惑,从疑惑到盼望,从盼望到失望,继而绝望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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