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是步军,”范文程道,“奴才没瞧见多少马军。”
李永芳也道:“南朝京营在编的马匹有三万五千,但实际上能用的最多一万几千,勉勉强强可以组成几千骑兵吧。”
“那就不怕......”黄台吉吸了口气,“咱们马队多,要走随时可以走,他们拦不住咱们的,但是眼下开可以再等等。”
再等等,也等不来好消息!
等到的是明朝京营大兵和蓟辽大兵以日行六七里的速度步步逼近的消息!
日行六七里......真是比蜗牛爬快不了多少了!这两支大兵进军速度那么慢,摆明了就是畏敌惧战,怕了后金八旗兵了。
可是得到消息的黄台吉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后金八旗兵的确能打,明朝的京营兵、蓟辽兵即便真的有点精锐,也不可能在野战中轻易取胜。
所以凭城、凭营而战,还是最好的办法。
到了九月十九日这天,在顺义大营中等的有点不耐烦的黄台吉还亲自带着多尔衮、多铎、范文程、李永芳等人,在一队白甲兵的护送下,前行到北苑附近,隔着温榆水远观京营兵推进的军容。
一看之下,黄台吉就更慌了!
“这也太持重了吧?”站在温榆水边上一所大房子的二楼窗户口,举着千里镜观看了一会儿,黄台吉的眉心都快拧成个球了。
因为他发现京营不是列纵队行军的,而是摆出了一个又一个方阵,交替掩护着前行的,根本就无懈可击啊!
“试探过没有?”黄台吉问了一句。
“大汗,”镶黄旗的白甲兵备御,名叫鳌拜的大胡子壮汉躬身站在黄台吉身边,接过问题道,“奴才带人试探过几回......但是南兵都推着偏箱车行军,车上还装了拒马枪。一旦奴才等靠近,他们就会依托偏箱车,摆起拒马枪。”
“他们有火器吗?”黄台吉又问。
“没有多少火器,”鳌拜皱眉道,“而且也不胡乱射箭,每次奴才等靠得近了,才会有善射的弓箭手出来和咱们对射,他们的步弓不错,甲胄也坚固,咱们占不了什么便宜。”
其实大部分京营兵都不能射箭,要不然也不会装备那么多长枪了——这帮拿长枪不是因为勇于搏杀,而是因为火器没有(被王在晋留下守北京了),射箭不会,标枪也不会,只能拿根长枪戳人了。但是京营军里面还是有少量的神射手,有些是武举出身的军官,有些是勋贵家的教头,京营36营中每个营都有那么十个八个能射箭的。
黄台吉皱着眉头不吭声,周围的几人也不说话,连之前看不起京营兵的李永芳都不言语了。
这些京营兵能出人和白甲兵对射,显然是有点真材实料的!而且又摆出一副步步为营的乌龟铁甲阵,真的不好对付啊!
“大汗,”多尔衮说,“咱们不能和他们硬碰硬啊!要不就算赢了,也得死伤不少......不值得啊!”
黄台吉看了他一眼:“老十四,你向来足智多谋,你说有什么办法?”
“大汗,”多尔衮道,“现在南军的京营、辽军都跟个铁乌龟似的......咱们得想办法调动他们,让他们着急,这样才会露出破绽!”
黄台吉皱眉道:“那咱们打哪儿他们才会着急?”
多尔衮说:“要不......打北京?”
黄台吉看了看范文程,范文程摇摇头:“不行,不行,北京的护城河足有十丈......不冻上咱们怎么过?”
“打通州?”
“不行,通州有顺天巡抚高宏图坐镇,城防和遵化差不多。”
又是个硬茬!黄台吉咬咬牙,“范文程,你说吧......北京城周围哪儿比较虚?”
“打昌平吧!”范文程道,“昌平有天寿山皇陵......皇陵占地面积很大,也不在昌平城堡里面,南兵守不过来。”
“打昌平......”黄台吉点点头,“好,就打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