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圣公,请吧!”
史可法指着一桌子的酒菜,黑着张脸对孔胤植道。
孔胤植在桌子旁坐下来,却不动筷子——他又不傻,怎么会感觉不到杀气?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衍圣公啊!明正典刑是不可能的,抓去坐牢都不能够......最多让人弄点毒药吃下去毒发身亡,最后还能落个风光大葬什么的。
不过和他一起过来的孔胤正没那么多心思,大模大样一坐,然后就甩开腮膀子胡吃海喝起来了......史可法、黄得功、孔胤植三个人都不动筷子,就这样看着他吃喝。
史可法还笑着说:“壮士多喝些,多吃些......吃饱喝足好上路!”
“好勒!”孔胤正也是饿昏头了,话音不对都听不出,就知道吃喝。黄得功就坐在孔胤正身边,还亲自动手给他倒酒。
都是白酒啊,一杯又一杯的灌下去,没一会儿就不行,醉过去了。
看到孔胤正被灌醉了,史可法这才对孔胤植说:“衍圣公,该你了!”
说着话,他已经摸出了那瓶珍藏了三年的鹤顶红!
黄得功又倒了一大碗白酒,摆到了史可法跟前,史可法则拔掉了瓶塞,一整瓶的鹤顶红都倒进了酒碗儿,然后拿个筷子使劲儿搅和了一会儿——这瓶鹤顶红不是速溶的,所以搅和了半天也没完全溶解,白酒的颜色也不好了,泛着暗红,非常浑浊。
史可法摇了摇头——还上等鹤顶红?皇上让人骗了吧......这种酒都不用银针去试就知道有毒了!
他站起身,端着酒碗到了已经被吓傻了的衍圣公跟前,笑着说:“衍圣公,来,干了这碗鹤顶红酒!”
“你,你,你......”衍圣公吓得话都不会说了——救命啊!法贼要害我!
史可法叹了口气:“衍圣公,这事儿是逃不掉的......你弃了曲阜,就难逃一死了!不过你也不要怕,你的死还是重于泰山的!以后的青史不会写你弃城而走畏罪自杀的事情,只会记录你在曲阜城坚守奋战,亲冒矢石,与虏厮杀,力竭之后还大呼杀虏,最后自刎而亡的事情。你的祭文我都写好了,要不先背给你听听?”
“不行,不行,我还不能死......”孔胤植只是摇头,“祖宗的血脉不能断在我这里啊!我儿兴燮带着壮勇殿后,很可能已经成仁了,我要死了,衍圣公一脉就断绝了!史可法,这个罪责你担待得起吗?”
“怎么会断绝?”史可法一指醉得不省人事的黑厮,“他不也姓孔吗?还是胤字辈的。”
“他?”孔胤植已经急了,“他是疏宗,他那一支是北宋分出去的......远得不能再远了,怎么能当衍圣公?不合礼法啊!
而且他还长成那样,跟个土匪似的!”
史可法看了看孔胤正,笑着道:“至圣先师不是嫡出,也不是长子。”
孔子人称孔老二,当然不是长子了,而且也不是嫡出,是小妾所生。
史可法接着说:“而且你家的档案中记载,先圣身长九尺六寸,膀大腰圆,力大无穷......”他一指孔胤正,“这位还是有点像圣人的。”
孔胤植都无语了,孔胤正的确比自己更像先圣......先圣可是巨人啊!比孔胤正还猛多了,要不然他怎么周游列国教化野人?要搁现在,满洲第一勇士遇上他老人家,也只有乖乖的接受教化。自己咋就没长那么刚猛?要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啊!
看到孔胤植无语了,史可法温言道:“衍圣公,快喝吧,喝下去,就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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