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看前方的绝代佳人,肌肤胜雪、红唇如火,一双凤眼流波溢彩,那般韵味趣致,哪里是待字闺中的青涩少女可比?
配这脸色青白的小病鬼,真可惜啊。
他都不敢多看,低头喝了口酒:“未知你们来到安涞城,是为了?”
“路过采风。”千岁笑道:“听说这里物产丰饶、别有风情,也想来开开眼界。”
“两位可来对了地方。”颜焘拊掌笑道,“若不嫌弃,我来充作向导,如何?”
这就开始自荐了?千岁一怔,暗想自己再一次料错了他脸皮的厚度。
看他目光灼灼,谁也不会怀疑他的用心:
他就是意在千岁。
燕三郎倒是开了口:“柱国公务不忙?我听说西边形势不好。”
颜焘的笑容顿时多了两分凛冽:“不过是秋后的蜢蚱,还能再蹦跶几天?”话锋一转,“这乡下地方住宿简陋,远不如安涞城舒适。我和太傅就要启程了,诸位与我们同返国都如何?”
那一大碗鹅肉面,铁太傅已经干掉了大半,闻言木箸一顿,才道:“哦——对,我也要回安涞城。”
千岁不等身边少年开口,已经抢先道:“待我们商量商量。”
她扬唇浅笑,颜焘自然无有不肯。
千岁即站了起来,抓着燕三郎走去楼梯后头。
掌柜原本缩在这里,见状赶紧躲开,仿佛他俩是瘟神一般。
他离得再远,千岁也要随手先放个结界:
“跟他走么?进城不费劲儿。”原本他们得在这里盘桓两天,等待通行令办好才能进入安涞。
燕三郎沉声道:“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我知道啊。”看他臭着脸,千岁反而笑得越发灿烂。
“你很高兴?”
“多数男人看见我,都有非分之想。”她伸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也不见你对着他们不高兴。再说——”
她眼波流转:“你真怕我会吃亏?”
把一个正常男子和阿修罗放在一起,要担忧自身安全的,怎么看都应该是男人吧?
燕三郎未必觉得她会吃亏,但他厌恶颜焘眼中流露出来的志在必得。
“如果我们进城以后,找个机会将他……”他背对外面众人,食指在自己脖子上划了划,做个刎颈的手势。不开玩笑,他真在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
他能看出颜焘也是异士,暂不知其修为境界。对他来说,杀人不难,难的是事后怎样善了。
千岁瞪圆了美眸:“你初来乍到,就要在都城杀掉柱国?万一走漏一点风声,我们后头在安涞城就麻烦了。别忘了,你现在还不能亲自动手哩。”他的病还没好呢。
臭小子从前也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哪,一口一个要人命。
他一般只动手不动口。
燕三郎想了想:“投毒如何?这种人必定树敌不少,再说宣国本身矛盾重重。他要是过个十天半月再死,也没人会联想到我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