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支使这么多人干什么?”铁太傅冲他一瞪眼,“你那不成器的主人呢?”
话音刚落,包厢厚帘一掀,里面的客人终于走了出来。
这也是两个人,打头的紫袍男子年纪在三旬上下,五官深邃,好俊一张脸皮,又长着丹凤眼,顾盼有情,正是深闺妇人中意的款型。
他身后紧跟一名侍卫,人高马大。
紫袍男子见了铁太傅,也是拱手作礼:“颜焘见过太傅,您怎么来了?”
太傅即是帝王之师,身份格外尊贵。
燕三郎与千岁互望一眼,均感不妙。在都城近郊的风雪夜,进来的宣国官儿怎么越来越大?
千岁开始发愁,这要想灭口得一次性杀掉多少人哪?
今时不同往日,她的琉璃灯都没补好,修为可不比三个月前那么强大。
铁太傅摆了摆手,面容不怒自威:“这里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他目光扫过燕三郎即微微一凝,似有两分惊奇之意。
侍从还未开口,护在燕三郎身边的傅小义就上前一步,大声道:“我们还想问怎么回事,不过就想在这里打尖儿,结果饭还没吃完,先是有人来掀桌,后面又被这十来人包抄,一言不合就要砍杀我们!怎么,外乡客看起来好欺负是不是?”
掀桌?包抄?
铁太傅没听清事情经过,倒听出他们的委屈了。
那侍从怒道:“你胡说,是你们寻衅在先,想杀人灭口在后。”
金羽冷笑:“杀人灭口?你小小年纪倒是会血口喷人,哪只狗眼看见我们杀人灭口了?”
铁太傅也不听他们各执一词,目光一扫,发现掌柜躲在墙角,遂朝他一点:“你一直都在这里罢?说说经过。”
“啊?”掌柜面露怯色。
铁太傅看懂他的害怕,摆手道:“你只管说,我保你安全。”
掌柜这才咽了下口水:“二楼这位爷先来,坐进了包厢,点了几个菜;后面这位公子——”他指着燕三郎,“也带人进来了,然后是杨都尉的亲兵刘爷四人……”
他把事件经过说了,也算是大致不差,但说起刘爷和燕三郎等人的争端时,只道:“我就见刘爷发怒,把菜砸到这位公子桌上,说里面被吐了唾沫。而后双方就、就动上手了。”
傅小义冷冷道:“着哇,他怎么诬我们给他菜里加料?”他一指柱国众手下,“怎么不诬这些人吐的沫子?还不是看我们外地人好欺负!”
站在柱国身后的侍从抗声争辩:“我们都好端端坐在这里,谁能给他加料?”
胡秋挠了挠头:“我中途是出去了,但我去的是茅房,要加料也不往他菜里加。”
众同伴听了,一场哄笑。
燕三郎却发现,原本立在灯火阑珊处的千岁不见了。只不过酒楼内多数人的目光都聚焦场中,她又站在一具柜子后头,竟罕有人留意到她的消失。
不过那紫袍男子颜焘显然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