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卫王,没权力判定张家父女最后是生是死。
燕三郎明白,也不多问,只道:“我还有话,想问问劫匪。”
“自然可以。”人都是他抓的,石从翼有甚不肯?“你这样,能走动?”
季楠柯是王廷重犯,自然被严加看守。他羁押于马车中,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卫兵。
燕三郎刚要张口,千岁已经替他回了话:“不能。他得趴床休息好些天。”
石从翼笑了:“那么由我代问好了。”
他的效率很高,只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就问过犯人又走回来。
因为燕三郎的问题也很简单。
“季楠柯说,他具现画中景象的第一选择,并不是那条山路。他先到青莲山中试过一次,却放不出画像,这才另寻一地。”
“放不出?”燕三郎目光微动,“为何?”
“他也不清楚。”石从翼这点也问了,“季楠柯说,画像在那里就是无法具现。他反复试过多次了。”
“无法具现?”燕三郎把这四字反复琢磨,“他还记得那个地点么?”
石从翼耸了耸肩。
“我要那个地点。”燕三郎抬首,“让他画给我、不,最好是由他带路。”
“带路?”石从翼惊诧,“你都这样了,还要过去?”这小子还得趴床呢,坐都没法子久坐。
“《风雪眷山城》的活性只剩最后一晚了。”燕三郎沉声道,“再耽误下去,就验证不了。”
“那地方很重要?”石从翼挠头,“你让千岁姑娘代替你去试一试不成么?”
“不成。”千岁现在还不能离开他十几里远。
石从翼重重呼出一口气。
提着王廷重犯去指路,若是别人敢当面开出这个要求,他肯定喊那人玩儿蛋去;偏偏开口的是燕三郎。
他于石从翼、于卫王,甚至于卫国都有大恩。
好像真没有反对的理由。
他只好道:“行吧,明儿一早就出发。我去知会鲁将军一声。”
待他走后,千岁才扶着燕三郎躺好:“你也觉出,青莲山异常?”
“这些事儿,前头都与画卷有关,后面么……”关键词就是青莲山,“别忘了我们此行目的。”
他们前来三焦镇的目的,是找出三眼怪的线索,却卷入了攸国公主失踪案。现在案子破了,他们自己的目标却还没有着落呢。
千岁替他把被子盖好:“行了,明天再说,你该睡一觉了。”这家伙,满脸疲惫而不自知呢。
他重伤之后,再好的灵药也只是激发潜能。愈合肌体,最终还靠自己。
那厢,鲁闻先听说燕三郎的要求以后也不情愿。好不容易抓到劫匪,却还要往案发地点送。要是有个万一,犯人逃走了怎办?
但鲁闻先自己的命、自己的军队是人家救的,再说石从翼拍胸脯打包票,说出了事算在他头上。石从翼是护国公近臣,他怎么好不给人家面子?
所以鲁闻先最后还是默认了。
这一晚平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