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生受伤了。
他若是追过去,张家父女就没人照应,谁知道绑匪还有没有同伙?黄大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就这么一转眼功夫,那人消失在街尾。
看张涵翠拿手巾压住父亲的伤口,黄大蹲了下来:“给我看看。”
他挪开鲜血染红的巾子,发现张云生手腕又被割开,几乎覆盖了上回的旧伤。
黄大飞快替他点按周围的穴位止血,又取金创药敷在伤口上:“莫怕,只是皮外伤,很快就能止血。”
他扯下布条给老头儿包扎,才打好一个蝴蝶结,外头就响起熟悉的声音:“哥哥!”
黄二从围观人群当中挤了进来,吃惊道:“发生甚事?”
“跟画像有关。”黄大满面肃容:“来得正好。你守在这里,别让旁人靠近伯吾庙!我带他们回驿馆。”这是事发现场,要保护起来不让旁人破坏。他一把抱起张云生,对张涵翠道,“给你们找个安全之地,跟我来。”
黄二听见头一句话,就是微微一懔,对黄大的安排再无异议。骤遇变故,三焦镇的镇民正在聚拢围观,就连中午回家吃饭的老庙祝都往这里赶来。人一多,搞不好就破坏了黄大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
但她也觉得奇怪,一向胡闹又天真的兄长,这回怎么突然井井有条了?
……
有个小兵受石从翼差遣,送信到驿馆里来。
燕三郎拿起来看了两眼,白猫问他:“有没有好消息?”
“没有。”少年摇头,“石从翼说,那个驿站被抢的官马找到了,在距此东偏北方向大约二十里外的林场里,很不起眼,官兵差点漏掉它。”
“看来他很早就弃马逃走了。”千岁想了想,“方位有点不对。”抢马时,这人是往北走的。
燕三郎耸了耸肩,先把这事儿放去一边,继续吃饭。
不过他才吃到第三根油条,就听见黄大的声音响彻屋宇,并且飞快地由远及近:“主人不好了!主人主人!”
正在洗脸的白猫,动作都为之一顿。
黄鹤那个气啊。主人哪里不好了?蠢小子,快过年了能不能说两句吉利话!
燕三郎却无不悦之色,飞快擦了擦手就抱起桌上的白猫,大步往外迎去。相处多年,他对黄大亦很了解。这货平时看着一惊一乍靠不住,但到了正经关头却很少小题大作。
果然,黄大抱着一人飞奔进来,连珠炮一般开嗓:“有人把张老头截到伯吾庙,被我吓跑了!现在二妹守在那里!”
燕三郎动容。
他已经看清,黄大带进来的正是张云生,老头儿手上有伤。并且不远处还有脚步声往这里奔来,是女子,无修为,想来是张云生的女儿跟到。
他给张云生号脉,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没有大碍。”接着转头对黄鹤道:“照顾这对父女。”
黄老爹立刻应了。
燕三郎又是一指黄大,“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