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夫人拐杖轻敲地面:“莫怕,莫怕。我与那孽子不是一路人。”
杜衡也道:“孙老夫人与您的曾祖父,也即是廖丞相的父亲曾为同窗,相交莫逆。两年前王上与小王子遇难,她也不信那是意外,因此与涂庆重意见相左,随后搬到这里来清养。”
原来孙老夫人是跟儿子政见不和,再也凑不到一起去,干脆搬出来住了。廖红泫虽然听说过孙老夫人,但她十年前就离开盛邑,那时孙老夫人还在外省,还未搬入儿子府邸,是以两方从未见面。
涂庆重算是廖家半个仇人,廖红泫自然不对孙老夫人放心,但她信任杜衡,所以此刻也是将信将疑。
“我们借住几日,风头过了再借机离开。”杜衡也知道她不会放下警戒,“方圆百里,只有这里是安全的。”
少年小声对廖红泫道:“别人知道大司典的母亲住在这里,一定不敢上门来搜。”
廖红泫咬了咬唇。孩子说的她何尝不懂?她们母子目标太明显,方圆百里之内要找个藏身之处也太不容易。她还好办,化个浓妆扮一扮丑倒不难,可是孩子就那么大,难做手脚。
的确杜衡找到的是附近最安全的藏身处了。官兵哪敢上大司典家里搜人?
前提是,这位孙老夫人不出卖他们。
孙老夫人也知道她心存疑虑,笑眯眯道:“这凝心斋就我和何妈两个人住,今晚我们谁也不会踏出庭外一步。杜衡是个有本事的,我们两个老太婆一旦走出去,他必定知道。”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廖红泫也有些不好意思:“这、这个……”
孙老夫人越发和蔼:“你抚养小殿下两年,劳苦功高。老婆子对你只有敬佩和感激。”
廖红泫脸色变了变,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凝心斋是涂庆重派人所建,门墙都很高,正是所谓“高门大阀”的讲究;但它面积不大,里面只有前后两个庭院,三四屋舍。孙老夫人说得没错,这么小的范围内,以杜衡耳目之灵便,的确可以随时监控两个老太婆的一举一动,不虞她们偷偷报讯。
廖红泫的确很累了,浑身像要散架,两腿疼得走不动道儿,尤其内侧被马鞍磨出了血泡。她只得找了间厢房带孩子入住——这个时候,只有亲自盯着孩子才能稍事放心。
就寝前,她还是拖着杜衡反复确认:“官兵不会搜到这里来?”
“放心。”杜衡柔声道,“现官不如现管。”卫王的命令再严厉,下属也不会冒着得罪涂庆重的风险来搜查孙老夫人的住处。“何况这地方还有些门道,不是旁人想闯进就能进的。”
否则官兵虽然不来惹事,可保不准哪里会冒出来几个不识涂大司典的小贼。两个老太婆独居郊野,怎么看都像是好下手的对象。
廖红泫还是不放心:“母子天性难舍,廷中又说涂司典至孝。你怎知孙老夫人不会改变主意,帮涂庆重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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