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身价才两千多两银子的宅院,竟然能喊出一万两的天价!这小子失心疯了么?黄管事脸色微沉:“石公子,这就有些离谱了。”
燕三郎立刻站了起来,一副送客模样:“买卖不成仁义在,黄管事能拍板了再来找我吧。”
这是笑他没有自主权,事事都要回去汇报?黄管事脸皮一抽:“石公子,做人当见好就收。”这小子以为自己是谁,一个没有根基的外来户,竟敢和涂家叫板?
燕三郎淡淡道:“我只知道价高者得。明早就要签契了,黄管事最好抓紧时间。”
黄管事恼火,但是燕三郎翻倍提价,这事儿他的确没有自主权,只得哼了一声,振袂走人。
他前脚刚离开,千岁后脚就踏了进来:“臭小子,这么硬气吗,涂家也敢得罪了?”她还以为这家伙会妥协呢,燕三郎看起来不像是个喜欢跟人正面冲突的主儿。
“在黟城那会儿,我最早睡在破驿馆。棒子带人来占,我让给他了,结果他围起来收钱。”棒子就是黟城里出卖他,被他开瓢的乞丐头子,“后来他又相中了荒园,我没让,但凡他落单的机会都去找他麻烦,揍完就跑。这么三五回过后他都逮不着我,只得妥协。”
这家伙背地里下狠手使阴招很有一套,千岁已经见识过了,这时就奇道:“他明知道你要找他麻烦,还敢落单?”
他面无表情:“人有三急。”
哪怕是棒子,也没有当着别人的面上大号的习惯。
“恶心!”千岁微嗔,“你说话能不能留点口德,我才刚吃完饭!”但燕三郎举栗子的用意,她已经明白了。
是她主动要问的。燕三郎摇了摇头:“想赚钱,总会和这些人对上,那是早晚的事。”
投机倒把意味着从别人口袋里掏钱,迟早触及旁人利益。他想在春明城扎根,难免要跟本地势力打交道。
一味的回避妥协不是办法。
黄二立在一边,小声道:“这些人又能奈何?两位主人在春明城没有置办产业,他们能卡住我们么?”
黄大正好送客回来,听到这句话就嗤之以鼻:“天真!”
黄二气得直瞪眼:“你说什么,这话有哪里不对!”
黄大只是习惯性与她斗嘴,具体哪里不对可说不上来,但是一定要嘴硬:“能让主人都觉烦恼,必定是大麻烦。”女主人给他的感觉就是高深莫测,要是连女主人都感棘手,这事情肯定就难办呗。
不远处,黄鹤暗自摇头叹息。这真是他亲生的吗,怎么偏就憨得像条黄狗?
两个时间后,夜色已深沉。
燕三郎刚刚结束药浴行功,黄鹤来报:“那位黄管事又来了。”
男孩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仍请他去会客厅。”
黄管事再度走进来,眼高于顶的神情略有收敛,见到燕三郎就开门见山:“我们老爷同意了,一万两就一万两。”他憋气得很,这时忍不住哼了一声,“现在可以签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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