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压力如有实质,令他面如白纸。
千岁不耐烦地吁了口气,问他:“你还有什么话说?”
庄南甲作声不得,眼神透露了他的心声:
怎么会?
想要在这场豪赌中稳操胜券,阿修罗必须用上福生子!
她离攒金酒和天星粉那么近,为什么她身上的福生子,就是不肯自动脱落?
是因为她气运未尽?
啊他可真傻,为什么要跟身附福生子的人当面作对!
这时千红夫人也在问他:“庄先生?”
庄南甲嘎声道:“此事蹊跷!”他瞪着阿修罗,“你对福生子做了什么!”
“方才你也说过,这东西不由人类操控。”千岁慢条斯理,“我能对这种傲娇的东西做什么?”
“不,不对……”庄南甲鼻头都冒出汗珠。
千岁蓦地打断他,声音转厉:“愿赌服输,庄南甲你可还认得这四个字?”
她同时也转向苇青两人,嫣然一笑:“两位,承让了。”
这两人默不作声,但脸色微妙。
从眼下看,庄南甲输了,揪不出她的把柄。这也意味着从第四轮起赌注翻倍,每人接下去的风险也翻倍。
说不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苇青轻咳一声:“我看,我们的赌局可以继续了。”
他很希望千岁能够自动出局,这样竞争者就少了一位,他离最后的胜利也能再进一步。可是形势如此,那还是要认清现实。
桌上那头福生子还在大吃大喝,千红夫人笑着对它道:“你暂且住在我这里吧。”亲手将杯子收了起来。
福生子可以来去自由,但杯子不可以。收取杯子,也就相当于收取了这只异虫——只要它没打算离开。
眼下这东西并没飞走,看样子是默许了千红夫人的举动。
侍从一步跨到庄南甲面前,伸出手来:“庄先生,请补足筹码。”
第四轮筹码翻倍,意味着他还要再掏出一百六十年道元补回桌上。
事已至此,庄南甲也知自己无力反抗,只得生吞下一口恶气,老老实实数出筹码交了上去。
履约完毕,没人再纠缠他。众人的目光重新投向枭牌赌桌,偶尔才向他递来几道嘲讽怜悯的眼神。
庄南甲心都凉了。
他默默走到一边,端起酒杯,闭着眼一口闷干。
嘉宝善踱了过来,声音低到最低:“我警告过你,别再去惹他们。”
庄南甲冷冷道:“你向她示警了?”
“我是向你示警!”嘉宝善反问,“你没发现么,她早做好了陷阱等着你跳。”
庄南甲默不吱声。
“从前我们用福生子算计过燕时初,你也以为福生子早落在他们手里,这回她一定会拿出来用罢?”
庄南甲望向赌桌,见千岁正与其他人谈笑风生。“难道不是?”
几年前,他们将福生子送给卫国司文睿,让他利用好运对付护国公和燕时初,结果那厮空有天大的好运都失败了,福生子也下落不明。
幽魂们都推测,这宝贝应该被燕时初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