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活人都平心静气,鬼子往这里看了几眼也失了兴趣。接着,鬼母就转头走了。
燕三郎这才返身走回客栈前厅。
过了屏风,他的脚步一下停住,白苓也长长咦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还是那个茶厅,可是桌椅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灰,窗棂已经朽烂,仅剩的两三张破烂窗纸迎风飞舞。
桌上的油灯仍在,早就不再发光。罩子上厚厚的油灰显示,它已经被弃置多年。
穿堂风不知疲倦,吹得两人寒意都透进了心底。
燕三郎往前走了两步,忽闻“喀啦”一声响,他就低头看地面。
看得有点久,白苓悄声问他“怎么了?”接连怪事太多,她好像有点麻木了,反而不再大惊小怪。ii
“铺的地砖。”他刚好踩在一块碎砖上,才发出了方才的动静。
“所以?”地板铺砖怎么了?白苓不明白。
“方才我们走进的二楼茶厅,地面铺的是木板。”还能嘎吱响呢。
白苓闭上了嘴。早知道亮灯的屋子里必有凶险,可他们到底踏进什么地方了?
燕三郎面沉如水,快步上前,推开了茶厅的门。
见过那许多怪事,他也有心理准备,甚至暗自执起赤鹄,准备跟埋伏在门外的敌人来个遭遇战。
他也明白了,这一切的幕后安排者不容许他们另辟蹊径,只许循着他设计好的路线前行。
吱呀。
他的呼吸一下顿住。ii
门外哪里还是客栈二楼的长廊?更不用说街道了。这里一片旷野,杂草荒树丛生。
门前两只鬼物游荡,木门一开,它们就和燕三郎打了个照面。
近在三尺内,它们立刻就嗅到了活人的气味,想也不想就扑了上来。
这全凭本能,白苓从它们脸上不仅看到了急迫,还有奇怪的仇恨。
对活物的痛恨。
燕三郎抽出长刀“赤鹄”“速战速决。”
后面满坑满谷都是怪物,他可不想惊动更多。
有一头怪物正要张口嘶吼,微光划过,白苓斩下了它的脑袋。她得意地偏了偏头,正好看见燕三郎将一枚流星锤模样的武器塞进另一只胖大怪物嘴里,堵住了它的吼叫。
那原本是它的武器。
而后,他才从容不迫斩首。
两只怪物身首异处,尸体并不流血,只是散成泥块,卟啦啦铺了一地。紧接着,泥块当中冒出一点绿光,飞快向谷底遁去。
若是两人细看,当能发现这绿光是个缩小版的鬼物,头面狰然,只是失去了形体,连魂身也不到半个拳头大小。
它们失了身体,惊惶恼怒之极,就要张嘴尖啸,琉璃灯却自虚空中浮显,恰好就挡在它们面前。
无形的吸力传来,这两只鬼物还未来得及逃开,就被吸进灯去。
灯焰打了个小小的爆花,像是人吃过饭打个小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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