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再硬的核桃到他手里都像纸壳子,轻轻一捏就碎了,露出里面完整的果仁。他把壳渣小心去掉,才递给千岁。
ii
看燕三郎老老实实埋头剥核桃,萧宓也苦恼“我想给三郎封官儿,这厮又不肯。”
“封官?”千岁翻了个白眼,“你是报恩呢,还是要他替你卖命?”
都有。萧宓嘿嘿一笑。
燕三郎头也不抬“说吧,又遇上什么麻烦?”
“想请你和千岁到宫里走一趟。”萧宓正了正脸色,“确切来说,是去天牢走一趟。”
燕三郎手上动作一顿,静了两息才道“季楠柯?”
果然吓他不着,旁人听见“天牢”二字,腿都要软。萧宓大感无趣。“是啊。”
“他还没招供?”匪夷所思,宫里必有刑求的高手,过了这么多天,还不能从季楠柯嘴里挖出幕后主使么?ii
“招了。”见千岁嗑得香,萧宓也抓起一把瓜子,“起先招认是徐明海主使。”反正燕时初要在卫国长住,这些消息他迟早也能知道。
燕三郎知道,徐明海是中部大将,曾是前卫王的拥趸,手下有七万兵马。三年前韩昭举事,他也发兵前来盛邑勤王。不过镇北军动作太快,萧宓夺下王位时,徐明海都还未走到盛邑,就接到大局已定的消息,当即偃旗息鼓,重新又缩回去。
韩昭知道他的心思,但彼时卫国亟需安定,萧宓继位后又颁下特赦令,只要各路人马拥戴新君,王廷可以不计前嫌。
毕竟,多数权贵都和前卫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萧宓要是挥起屠刀,整个王廷也剩不下几人可用。
包括徐明海在内的诸多豪门,就这样得以保存。
千岁淡淡道“养虎为患。”
“当时何尝不知?”萧宓摇了摇头,“不得不为耳。”
当时卫国多年征战,已经打得民穷财尽,百姓亟待休养生息,王廷也只想息事宁人。又因这些毒瘤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拔除,因此哪怕埋下隐患,萧宓也得发布特赦令,缓和国内矛盾。
“不过,我着人用过各种神通再审,他又改了口供。”萧宓呼出一口气,“他指认怀王。”
“怀王?”燕三郎皱眉,“怀王司达光?”顺手把剥好的一小盘核桃递给千岁。
“我大卫就这么一个异姓王。”萧宓咬了一口山楂糕,不由得皱眉。
好酸,哪怕撒了糖也还是酸,好像能一直酸到心里去。
“若真是怀王,那更棘手。”燕三郎从前和韩昭同行,就听他分析国内兵将。驻扎大卫西部的怀王,今年已经四十七岁,手下十万大军镇守边境,曾和韩昭一样开军屯、贩私货。褐军起义时,他就率队镇压过,打了好几次大胜仗。
千岁笑了笑“据说他在西部声望如日中天。”
萧宓长眉一轩,面色转冷“在他辖地内的平民,只知上头有怀王,不知大卫有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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