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从来不缺耐心。
他的分析,众人都觉有理。
左迁赞叹一声:“少爷厉害,只听我三言两语,就能推断出这些。”但他眉心的结没有打开。左茂要是陷在这堆麻烦里,那他怎生是好?
金羽笑道:“你拍马p的功夫,也快赶上端木景了。”
左迁跳起,把手上的油都糊他脸上,两人险些扭打出手。
这些人玩闹惯了,燕三郎也不理会,只对铁太傅道:“天黑了,我们该去渡口看看。”
¥¥¥¥¥
太阳下山,何家渡候船的人群不仅没有散去,反正更加密集。
最近这些时日,蜈河都风平浪静,大伙儿也不惧于夜间行船。
暮色中又有一艘船靠岸了,客人鱼贯而下,腾出位置给新乘客。
“最后三艘船,一百三十人!”船老大的声音从码头传来,引得人群骚动。错过这几艘,众人就得等到明晨了。
燕三郎和铁太傅顺着人群走进河舶司,没料到这时候还得排队。收渡租的几个小吏身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他们这些后来者大概是赶不上夜船了。
不过渡租只要交一次就好,明晨一样可以登船。
燕三郎两人正老实排队呢,忽然听见口岸那里仿佛传来争执声,转头一看,却是方才上岸的乘客正过关卡呢,其中有五人被拦了下来。
蜈河贯通青云宗地界和宣国,因此这里也是青云宗的海防前哨。上岸的乘客必先出示路引,待验看合格才能过关。
燕三郎一眼看出,被拦下那五人是以正中的蓝衣男子为核心,其他四人仿佛都是他的侍从或者护卫。
这人面貌俊秀,气度不凡。
“不行,你们是童渊人!”哨兵大声道,“青云宗禁止宣人入境。”
宣国内乱,青云宗早就下令,禁止宣人进入国境,免得引进麻烦。
“岂有此理!”蓝衣人的护卫道,“我们可是摄政王派出的使节,你这禁令还能管到使节头上?”
摄政王,使节?铁太傅耳力依旧出众,听见这几个字就转头看去。
只一眼,他就急急转过头来。
燕三郎笑道:“认得?”
“当然了。”铁太傅没好气道,“那是长书令的儿子高司云,没想到颜霜派他出使青云宗。这小子今年才二十出头吧?”
那厢哨兵不为所动:“你说是就是?”
护卫还要再辩,高司云抬手止他出言,和颜悦色道:“长官何在?请上来一见。”
他声音温和,但用上神通之后穿透力十足。
大厅另一侧哨兵头子大步走来,疑道:“何事喧哗?”
“这几人……”那哨兵正要告状,高司云也不争执,只将路引往他上司手里一递:“一看便知。”
哨兵头子下意识接过来看了两眼,脸色微变,当即将路引还给他道:“原是贵客!真对不住,这小子不识几个大字!”说罢一拍哨兵后脑勺,“还不让开?”
这哨兵只得怏怏让去一边,不敢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