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女人是一孕傻三年,他怎么觉得暄平反倒聪明了?萧宓嗯了一声:“有人献计,我看可用。”
有人?暄平王后想了想:“是厉师还是清乐伯?”
“你猜呢?”
暄平王后笑道:“不须猜,也知道是清乐伯。厉师老成稳重,哪会这样大胆?”
说大胆都是好听的,这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并且还是让萧宓去冒。她顿了一顿:“我听说,盛邑及周边城县的燕记商会也跟着卖粮,价格和官粮是一样的。”
“何止?”燕宓嗤地一笑,“他还调低了燕记名下当铺和钱庄的借利。我听说原本是两分半利,现在降到两分利了,不少粮商从他那里贷了银钱再去买他家的粮。”
暄平无言以对,清乐伯这简直是空手套白狼,黑心透了。
常平仓放出来的粮食被抢光了,其余投机的商人意犹未尽,一看燕记还在售粮,价格和官方一致,于是回头又去燕记扫货。
买到没钱了怎么办?举贷啊。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下一次都不知何时才能再遇上。
“那小子,无论何时也没忘赚上一笔。”萧宓忍不住笑骂一句。这整个计策都是燕三郎提出来的,他最知后事。虽说是为国为民,竟也不妨碍他自己赚个盆满。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动,暄平王后消息倒真是越发灵通了。想当年她刚嫁来卫国时,在这里还是举目无亲、消息闭塞呢。
暄平王后叹了口气:“王上对他真是信任有加。万一他的法子……不灵呢?”
她本想说“失败”,怕萧宓听着晦气,话到嘴边就改了词儿。
萧宓也明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粮价问题牵涉国计民生,一个弄不好就要动摇国本。看这几日的朝野反应,尽管他早有准备也是心下打鼓,唯恐事与愿违。
现在再看,燕时初的办法有些激进了。萧宓想到燕时初献计时的话:“我这法子用出来,王上恐怕会患得患失,诚惶诚恐。可是治乱当用重拳,不把那些人打疼打怕,今后他们还会择机兴风作浪。”
燕时初看透人心的本事也是越发精进了,萧宓现在的确有些动摇。可是既然都到这一步,那是咬着牙也要捋袖子继续干。
开弓没有回头箭么。
所以萧宓深深吸了口气:“既用之,不疑之。”
他看暄平王后还要开口来劝,即抢先道:“孤托你办的事儿,你可办妥了?”
“信鸢早就飞出,不时即有回复。”
“那就好。”萧宓叮嘱她,“你这里是杀手锏,务必十拿九稳。”
“您放心吧,一定妥当!”暄平公主拍着胸膛打包票。
次日,萧宓一纸命令下去,常平仓再度开仓放粮。
……
李开良来找燕三郎,眉飞色舞。
“少爷,我们大赚一笔。”他把账本子摞到东家的书桌上,“包括盛邑在内,四城十一县内的商号粮仓都空了八成。其他地州的情况要过些天才能汇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