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鸢进了门的时候,是王川和梨棠陪着一起进去的,见了郭闵安端坐主位上,她几不可见的拧了眉,稍稍站的有些远,蹲身礼下去,却又一言不发。
郭闵安瞧来,这位魏家大姑娘,端足了嫡长女的气度,平日听外头人总说魏家二姑娘如何,少有人提起这位大姑娘,可今日一见,她周身气度不俗,可见魏家教女是很不错的,魏业在这个女儿身上,只怕也没少用心下功夫。
商人嘛……郭闵安其实心中多少有些不屑,魏业把女儿教的出挑,为的是什么,图的又是什么,他心里清楚着呢。
郭闵安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唐突了大姑娘,只是有几句话,需得大姑娘出面,叫本官问上一问,有些事儿,才好定夺。本官也跟贵府的大总管说了,想必大姑娘也晓得,到府上来,总好过派人传了大姑娘到堂上去,”他说话时嘴角一直扬着弧度,带着笑,“大姑娘也不用怕,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是简单的问几句而已。”
魏鸢心一沉,面上虽不显露,心思却已百转千回。
郭闵安这是拿她当三岁孩子糊弄呢。
真要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要紧事,他至于亲自走这一趟来问话?
魏鸢也噙着笑,礼数十分周全的又回了他个礼:“多谢知府大人周全,您有话只管问,我知道的,一定不敢瞒您。”
进退有度,说起话来规矩客气,又不失礼数身份,是个端庄自持的好姑娘。
郭闵安心下高看她,面上的神色便愈发柔和,也是怕吓坏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家里头叫她自个儿到前头来回话……
这里头怕少不了那位章夫人的功劳了。
一向听人说这位章夫人极不待见魏业先夫人留下的子女们,也不怕人背后戳脊梁骨,好些不该干的事儿,她都干得出来,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假,怪不得人总说,百闻不如一见,他算是见识了。
魏业便是不再府中,他登门来点明了要见府上大姑娘,且又是有话要问询的,章氏身为当家主母,本该早到前头来迎他,自然也该替魏鸢周全,哪怕挡不住他非要见魏鸢这一面,可总归也该陪在魏鸢身旁,一则怕叫姑娘吓坏了,二则更该怕姑娘年轻没经历过事儿,一时间说错了什么话,好歹她能圆一圆,不至于落下什么话柄,又或是失礼于他这位四品知府。
可这位章夫人倒好,面儿都不露,就打发了魏鸢自己到前头来回话。
如此想来,郭闵安便更觉得魏鸢很是不错。
明明继母这样过分,她眼下站在自己面前,面上却仍旧是一派婉和,不见丝毫怨怼之意,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