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鸾稍稍放下心,可那种怪异,仍未能全然褪去。
她说了句知道了,再没后话,提了步子出门,一路往胡氏住的西院而去了。
而魏子期目送着她出了清乐院,登时就拉下了脸:“你做了什么,叫鸾儿这样排斥你?”
魏鸢心下一沉:“大哥,我和鸾儿都是你的亲妹妹,你和颜悦色的对她,一转脸,阴沉着脸质问我吗?”
魏子期眯起眼睛来:“你是做姐姐的,我从前教过你,她是最小的那一个,你要学会护着她。但是你告诉我,这回我和爹出城不在家,她挨了宋宜的打,那时候,你做了什么?母亲和子衍把她送到庄子去的时候,你又做过什么?你是嫡长,是发妻嫡女,鸢儿,你的气度呢?我教导你的那些,可不是叫你把这些气度也全丢掉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魏鸢的成长,和他所预期的,越来越不同。
等到魏子期想回过头来纠这个错,却早已经无从下手。
她开始处处端着小心,分明该是和鸾儿一样的……
他长叹:“你将来许配人家,是要做宗妇的。魏家现在虽不是皇商了,可根基到底还在,官宦人家,你也不是嫁不得。可你这样子,怎么做的了宗妇?在自己的家里,尚且护不住自己的妹妹,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魏鸢觉得委屈,打心眼儿里觉得委屈,可是她有苦说不出,更不能指责兄长什么。
在她不懂事的那些年,明明就是他教会了她谨慎二字,对爹、对章氏,都是一样的。
可是等到她长大了,已经没法子再改过来了,他又劈头盖脸的数落她,好像一切都成了她的错。
而他,还有魏鸾,都是对的,他们永远也不会错吗?
她赌气似的昂起下巴来:“为着她惊动齐王殿下,我差点动手打了她。大哥,你是不是要打回来?”
魏子期自然大吃一惊,兄妹三个扶持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动过手?
“她惊动齐王,也是为了自保,说穿了,是我们做兄姊的护不了她周全,她才自己筹谋,你凭什么要打她?”
“凭什么?”魏鸢冷笑,“大哥,你紧张鸾儿,是不是也有点太过了?”
魏子期坐在那里,却越发看不懂魏鸢,他面色凝重,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去接她的这句话。
魏鸢见状,连冷笑也笑不出了:“那是齐王,是今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鸾儿是说过,不管怎么样,不要插手追究咱们家的任何人。可是大哥,凡事有个万一,齐王要是追究了呢?他护鸾儿,也把鸾儿放在心尖儿上疼着,当年他为什么自请往封地,不顾太后和陛下的劝阻,一意孤行,大哥你真不知道吗?”
不,他知道,就连魏家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皇商不做,离开京城,举家迁回齐州,他也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