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闵安说是:“这么要紧的事情肯定是要问她的,但冯氏……”
说来他有些尴尬。
说起来也是干了半辈子刑名的人,却在个婆子这里栽跟头吃了哑巴亏。
当日他觉得事情古怪,派了郑泽去打听,一路打听下来,冯氏的的确确是有问题,那笔银子来的莫名,在老家虽是个小县,但靠着齐州城,就没有穷乡僻壤的去处,要一把手掏出银子买下个清净敞亮的小院儿,那不是一笔小数目,且她那个儿子如今虽也在外头做工,可是家里头还买下了两个丫头伺候,说到底,这都是靠冯氏养着的。
其实郭闵安也知道,冯氏和她男人都在魏家当差,又是老奴,她是管事婆子,她男人在庄子上也是个管事的,月钱不会少,逢年过节的,主子的赏赐也不会少,更别说还有底下的奴才们给的孝敬银子,可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叫冯氏一家挥霍至此,还特意把儿子儿媳送回老家去,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偏偏不管他怎么询问,冯氏都一口咬定,那是他们夫妻二人多年攒下来的积蓄,也在魏家辛苦了半辈子,为的就是叫孩子能过上好日子,如今钱攒够了,当然拿回去叫儿子儿媳享福,等再过几年,他们夫妻二人都干不动了,差事也办不好了,就到主子跟前请辞,回老家去跟儿子团圆,那才是真正的颐养天年呢。
对于这套说辞,郭闵安显然不信,便也就在堂上用了刑,可是冯氏的嘴硬,受了刑仍不肯撒口,他也就一时束手无策,只能把人暂且关押,这事儿也就僵住了,派了郑泽多方打听,始终没能查清楚那笔银子的来历。
眼下黎晏问话,他不能不答,但又实在觉得难以启齿。
黎晏见他支支吾吾,好似有难言之隐,稍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她不松口是吧?”
郭闵安吞了口口水:“是下官无能。”
“不是你无能。”黎晏冷笑出声来,“她要是松了口,恐怕下场比如今更不如,眼下是她一个人在牢里受苦,吐出实话,那是一家人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你派了人盯着她儿子?”
郭闵安忙不迭点头:“殿下说的,下官也想到了,除非她真是清清白白,此事的确与章夫人有关,她是无辜受牵连,不然的话,她一定受人胁迫,至此不敢说出实情,唯恐她一家遭人毒手。”
“那你觉得,她是无辜的吗?”
郭闵安想了很久,才缓缓摇了头。
黎晏频频点头:“可你派人把守在魏府之外,已有两个月之久,如果还是不能尽早查清,难道打算一直这样耗下去?郭大人,城中百姓的嘴,你能堵上三五日,总不可能堵上三五月吧?况且你不往京城闹,只怕总有有心人,会将此事闹到京城。”
他定睛过去,面无表情,只是声音透着清冷:“所以我才告诉你,那玉佩是假的,至于为什么——元乐和阿鸾是打闹着长起来的,弄了个假玉佩吓唬她,原只是个玩笑,这事儿我知道,只是没告诉阿鸾而已,也是怕说了,元乐又要胡闹起来,弄得彼此不得安生,只叫阿鸾以为那东西是真,好好的收着也就是了,却没料到又生出这样的事情来,闹成了目下这样。你瞧,我给了你台阶,你却不愿下,那我倒想问问郭大人,你有什么良策,能尽快解决此事呢?”
郭闵安心一沉。
果然,齐王殿下的心里,最要紧的还是魏家,不,其实也只是魏二姑娘而已。
他不愿意事情长久拖延,怕之后再生出什么变故,真惊动了京城,就棘手难办了。
但要叫郭闵安就这样收手,他也是不情愿的。
那东西丢了,难道就不管了?总不能把魏家的人放出来,他们还大肆找玉佩下落,那才更招人话柄呢,况且如今既知道魏家一定有古怪,就更不能轻易放了他们家的人跟外头的人接触。
当日事情一发生,他就下了令将魏家上下全都禁足在府中,不许任何人出入,饶是如此,还有蕙仙失踪之事被安排的如此缜密周详,要把人放出来了,还不翻了天吗?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