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当时他才邀请对方回家饮酒,白老爷觉得,当时周银要是能活着,他们说不定能成为好朋友。
而刘氏,听到“初夏”两个字便忍不住握紧了椅子的把手,问道:“后来呢?”
白老爷垂下眼眸道:“第二次见面,他们已经死了。”
白老爷顿了顿后道:“周金说,他弟弟想回乡居住,托了人把家私都送到了县城,当时他和他妻子是去县城取东西的,可当天他们没回来,是上山找蘑菇的村民发现他们倒在山上的,身上都是血,脸都被划伤了,但村民们对俩人很熟,一眼就认出了人,所以把人抬了回来。”
“当时他们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连带着的买回来的驴车等全都不见了,所以周家人认定是遇到了劫匪,正想去县城报案,谁知道有官兵先一步来村里查问。”
白老爷道:“人还是我先接待的,当时他们处事不甚,我先看到了周银及其妻的画像,便多问了一句,他们说是缉拿盗匪,可周银怎么会是盗匪呢?”
刘氏却问,“他们家有驴车?”
白老爷一愣,一头雾水的点头,“是啊,是周银带回来的,他带着妻儿回乡,总不能走着回来,所以就买了一辆驴车,怎么了?”
刘氏缓缓的摇头,“然后呢?”
白老爷就有些不好意思,当时他也是刚住到七里村不久,才一年有余,虽然村民们都很热情,但身份摆在那儿,他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为了周银,也是为了搞好双方的关系,当时他就拖住了官差,先让人去通知了周金一家。
然后等官差再去查问时,几乎所有人都咬口说不认识画像上的俩人。
白老爷道:“村里几乎都是周姓,就算不是一个祖宗出来的,也都沾亲带故,而且村里所有人都受过周银的恩惠,而这些官差都还不是罗江县本地的官差,要瞒过他们很容易。”
“但就是这样,周金一家也没敢给周银夫妻立碑,只悄悄的葬在了山上。”
刘氏似乎有些难受,用手肘靠着桌子问道:“那他们的孩子呢?不是说是妻儿吗?”
白老爷顿了一下,轻声道:“那人婶娘也见过。”
一道亮光从脑海中闪过,刘氏问,“是,是周满?”
“是,就是那孩子,不过她并不知道。”
刘氏点头,眼泪再也收不住,开始扑簌簌的往下落。
白老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帕子递给她,“婶娘,您这是……”
刘氏擦了擦泪,轻声道:“这或许是缘分。”
白老爷:……
“启儿不是死于山匪手中。”
白老爷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刘氏有些激动的道:“启儿就是要剿匪,也不该来罗江县,蜀县距离罗江县可不近。”
“子启不是在蜀县剿匪死的吗?”
“不是,”刘氏很确定的道:“是他们把启儿的尸首运到了蜀县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