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在门下省停了停,绕过最近的一个办公房,亲自将一沓公文交到了魏知的办公房里。
魏知案桌上堆了不少公文,看到白善手里的公文不由蹙眉,“白舍人怎么亲自来送公文?”
白善道:“有几封重要的公文需要魏大人亲自批阅。”
魏知闻言放下笔,伸手接过,一般这么说的,多半是密旨,由中书省的专人护送,门下省的专人批阅,再由专人送下去。
来的时候,白善多拿了两篇公文,魏知一目十行的扫过,待展开最后两封圣旨时他便顿了顿。
他微微蹙眉,“陛下这是什么缘由?”
白善:他哪里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才亲自送来找魏知好不好?
魏知按下折子,思考了一会儿后道:“白舍人回去吧,此事我知道了,我会做出批阅的,到时候亲自呈给陛下。”
白善便告辞离去。
魏知想了想,还是将两封圣旨带上去找皇帝。
皇帝就知道他会找来,说真的,皇帝微微有些后悔的,那两封折子他就不应该烧这么快,应该留着给魏知也看一看的。
不过他面上并不怂,一脸理直气壮的道:“此二人心思不纯,不堪用。”
魏知:……能进官场的,有几人心思单纯?
就是周满白善这样的都还会为自己的前程和利益努力呢,怎样才算是单纯?
不堪用更是无从说起,不说龚翰林,人家是进士出身,学识能力都没得说,不然也不会考中进士后又进翰林院;
更不要说班辛了,他在门下省位置不低,每天不知要过手多少折子政务,是魏知的左右手之一,怎么可能不堪用?
魏知静静地看着皇帝。
皇帝默默与他对视,最后挥了挥手,连古忠也没留的让人退下去,他和魏知单独说话。
“朕回到太原前收到两封密折,言太子监国跋扈,大搞一言堂,且与禁军侍卫们过从甚密,”皇帝道:“太子有调遣军队在太原拦截朕的嫌疑。”
皇帝看着魏知问,“太子监国,魏卿为相,应该知道太子行事如何吧?”
魏知道:“太子殿下并无逾矩之举,便是远赴太原接驾也和臣等商议过。”
他顿了顿后道:“陛下出征多日,您身上又有旧伤,辽东苦寒,太子殿下是担忧您受不住天气寒冷旧疾复发,这才提前带着人去太原接驾。臣等都是同意了的。”
皇帝微微点头,“所以卿看,他们该不该贬?”
“陛下可问过二人,折子果然是他们写吗?”
皇帝道:“折子是匿名传上的,但这事是殷礼查出来的。”
魏知就不说话了,殷礼的能力毋庸置疑,如果是他查出来的……
魏知心里信了五分,但依旧不相信自己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因此道:“陛下,臣要当面问一问班大人。”
皇帝道:“去吧,朕也想知道他是为什么。”
魏知便拿着圣旨转身而去。
夺位是大事,魏知一直禁止门下省的官员参与进去,就是太子和恭王斗得最厉害的时候门下省都没卷进这场纷争中,现在太子已经坐稳了位置,班辛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