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间,四娘来了。
“妹妹,你年纪轻轻的,想不到就这样走了!”她进门就用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过年的时候你来送年节礼的时候都好好的,没想到我们姊妹就这样天人永隔了……都怪我,当时没有好好地问问你的病……”
十娘已经有八、九年没和她们见过面了,不知情的人听了四娘这口气,还以为她们姊妹间多亲热呢!
十一娘汗颜。
王家的的女眷们却都松了口气。
四娘说的虽然都只是些场面上的话,但她的出现却冲淡了屋子里弥漫的。
她们七嘴八舌地上前劝着四娘。
外面传来一阵声响,披麻带孝的银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银瓶姑娘!”管事家的脸上lu出惊喜之se,她快步迎了上去,“两位姨母都来了……”若有所指地道。
银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给四娘和十一娘请了安。直身道:“太太的寿产卖了三千两银子。其中一千两二百两置办了副上好的紫檩木棺材,一千百两‘请经’、一百两‘讲烧活’,一百两‘讲杠’,一百两请了扬纸钱的……”
四娘和十一娘很是惊讶。
她们两个都是主持中馈的。请经,是指请和尚、道士来念经。八百两请经,最少也可以请九九八十一个和尚、道士念上七七十四九天;烧活,是指到冥衣铺子里去订制纸糊的冥器。三百两……最少也能拉几十马车回来……
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王承祖的生母几乎要闭过气去。
当着四娘,她又不敢说什么,牙齿咬得噔吱直响,问银瓶:“姑娘这样的安排,可跟国公爷说了?”
“管事去禀的时候,两位舅爷和永平侯爷都在场。”银瓶盯着王承祖生母的眼睛,“国公爷也说好!”
话说到了这里,十一娘和四娘要是还看不明白王承祖和银瓶她们在争什么,那就是个bang槌了。
中午坐席的时候,四娘悄悄对十一娘道:“十妹这边既然安排的井井有条的,我看,明天我就不过来了。你姐夫要到工部任shi郎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做。等十妹出殡的时候,我再来烧炷香好了!”
这件事,徐令宜曾跟十一娘说过。说去年夏天,浙江一带大涝,很多河堤被冲垮,良田被淹。皇上有意让余怡清管河道上的事。这是个美差、fei差,也是容易出事的差事。余怡清颇有些犹豫。
“这样说来,四姐夫已经决定去工部了?”
四娘点头,叹气道:“你四姐夫说,皇恩不可违。我只盼着他能平平安安地把这三年应付过去!”
两人说着话,琥珀进来:“夫人,舅老爷找您!”
十一娘有些奇怪,朝着四娘点了点头,跟着琥珀出了花厅。
他穿了件淡蓝se的杭绸直裰,背手站在院子中央。
chun日正午的阳光透过nen绿se的叶子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涩晦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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