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见方冀上来就嚷着要和离,又想着他竟然和那些士子冲进了礼部大堂,还以为此他是个只知道书生意气、莽横率性之人,可听徐嗣谕这么一说”他在方氏克夫之事上,不管是之前在徐令宜面前的叫器也好,之后在徐嗣谕面前的感叹也好,都是为方氏洗刷“克夫”传言的一种手段,分明是个进退有度之人。
讲道理的怕遇到横的,横的怕遇到不要命的。既然方家有目的”方冀行事又有分寸,这件事就好办了。
十一娘笑道:“我要是应付不来,再请娘出面也不迟。横竖他是个晚辈,我虽是宗妇,可上面还有集爷、有太夫人。”
太夫人想着她行事一向稳妥”微微点头,笑盈盈地抱了一个人在炕上玩的谨哥儿,让小丫鬟叫了文姨娘进来。一边逗着谨哥儿,一边听着文姨娘报贞姐儿的嫁妆,偶尔抬头细问一番,一个早上很快就过去了。
徐令宜过来吃午饭。
这样的情况比较少。
太夫人很高兴,让人加了菜,文姨娘则跟在杜妈妈身边在一旁摆箸奉羹。
谨哥儿掉得满桌饭菜。
太夫人就叨唠:“这么小,怎么能让他自己吃饭!”然后叫了玉、版,“打了水来给六少爷净手净脸。”吩咐杜妈妈,“把我的那银杏叶的银勺拿来,我来喂谨哥儿吃饭。”然后笑盈盈地对谨哥儿道,“我们用溧亮的勺子吃饭,多吃点。
徐令宜在旁陪笑。
十一娘觉得自己满头大汗。
谨哥儿却手里捏着冷杉木制的调羹,不住地朝着太夫人点头。把太夫人高兴的呵呵直笑。
待杜妈妈的拿了银勺来,太夫人喂他饭吃,他却夺了太夫人的银。自己吃起来,吃了两口,可能不习惯,把银勺丢到一旁,拿了自己的木勺子吃饭,把饭粒挑得到处都是。
太夫人奇道:“噫,怎么突然转了性,不要我的东西了!”
那银勺十分漂亮,圆圆的勺子,长长的柄,头上是银杏叶子。
杜妈妈就笑道:“六少爷喜欢鲜艳的东西。”意思是说这银勺不打眼。
“这可就错了。”太夫人笑道,“吃东西,自然是银勺最娥”可还是让杜妈妈去拿了赤金的双寿勺子,最后饭没有喂成,勺子被谨哥儿抓在手里不放了。
“你可别是个窝里横的!”太夫人笑得前仰后合的:“过几个月你大姐出嫁,你要记得向你大姐夫多要几个红包才是。”
“我们大姑爷可是个有心人。”杜妈妈笑道,“这还要您说,只怕红包早就准备好了!”
大家说说笑笑,去了喝茶的西次间。
徐令宜就趁着气氛好说了三爷的事:“我说,身体是本钱。这要是身体败了”再大的官也坐不稳,再多的钱赚了也没处hua。让他不如辞官回来算了。说起来,也算是入过仕,三年考评还得了个“良”对列祖列宗也是个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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