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彤推开门的一刹那,桔子已经钻了进来,它步态优雅地在屋里巡视一番,然后轻车熟路跳到床上,用爪子把蜷成一团的薄被掸平,舒服地躺了上去。ii
“桔子,别睡了,我们该回家了。”沈彤无奈地推推它。
桔子伸个懒腰,摆出一个慵懒的姿势让沈彤给它抓痒,却没有要起床的样子。
昨晚累了一夜,桔子的夜晚刚刚开始,只不过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沈彤把自己那身染血的夜行衣卷好包起,还是穿着小厮的衣裳,她再次推开门,便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个婆子。
一个手里捧着洗漱的铜盆青盐,另一个则捧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是饭菜。
客房里没有钟,也没有滴漏,沈彤看看太阳,问道“已经晌午了吗?”
“是啊,姑娘好眠。”婆子满脸是笑。
“七少呢?他在府里吗?”沈彤想起昨夜追上来的那个什么焦旗官,她跑到这里就不见了,巡防卫一定猜到她是进了清水巷,真是给萧韧添麻烦了。ii
“七少出去有一个时辰了,他临走时让婆子我转告姑娘,说是杀害一清道长的凶徒找到了,让姑娘放心。”
抓到了?
谁啊?
该不会是德音寺里的三具尸体被发现了吧?
僧人们起得早,而且这都晌午了,想来不但发现了,而且报官了,德音寺里香客云集,出了命案衙门想瞒也瞒不住,恐怕这个时候,大半个西安城都知道了。
沈彤猜得没有错,不但大半个西安城都知道德音寺里杀了人,而且大半个西安城里都知道这三个人就是杀害一清道长的凶手。
萧韧亲自向秦王禀明此事,这三个人和假钟陵县主是一伙人,而他们的背后便是后晋余孽。ii
秦王大吃一惊,太皇太后居然派了后晋的人来杀他,尽管他早已猜透太皇太后的心思,那次行刺一半是真的刺杀,另一半则是试探,可是堂堂太皇太后,竟然会和这些人有联系,还是令秦王愤怒不已。
萧韧道“属下却觉得太皇太后或许并不知那些人的真正身份,她可能只是想找给她办事的人而已,后晋余党却抓住了这个机会一石二鸟,无论那次的行刺是否成功,他们都是赢家,而这一次杀死一清道长,恐怕与太皇太后应该没有关系。”
大齐边关有两条臂膀,一条是燕王,另一条是秦王。
燕王已死,如今的燕北军早已不复昔日神勇,如果那次的刺杀成功,便卸去了大齐的另一条臂膀,西秦军迟早会落到燕北军的下场。
如果刺杀没有成功,太皇太后的所作所为必将引起秦王的愤怒,如果以前是势如水火,那么现在就是一触即发,而后晋的人便能坐山观虎斗,趁机而为。
萧韧想到了,秦王也想到了,他想到更多。
“他们之所以要杀死一清,想来是灭口吧,难怪一清要派人进宫行刺太皇太后,本王”
秦王没有说下去,他错看了一清,虽然怀疑一清有同伙,或者被人利用,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一清背后的人居然会是后晋余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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